周秉昆說:”我發生了一件大事。“柱子”哦“了一聲,緊張地等待他繼續往下說。但是周秉昆接下來說道:
”可是我現在不能告訴你,我以後一定會告訴你的。“柱子壓低聲音,沮喪地催促:”你還是現在告訴我吧,你就說這麼兩句,更讓我心裡著急。“”不行,現在還不到說的時候。“周秉昆轉過身去關了水龍頭,把冷水嘩啦嘩啦地撂到臉上。
柱子疑惑地用手電筒去照周秉昆的臉。周秉昆用溼手擋了一下,手上的水全甩在柱子的身上。
夜裡鼾聲四起的時候,柱子感到自己的床在微微地晃,咯吱咯吱地輕輕響著,節奏急促。柱子聽力敏銳,立即醒了過來,他知道這是周秉昆在下鋪弄出的聲音,於是睜著眼,從開始一直聽到結束。
早上醒來柱子往下鋪一瞅,又不見周秉昆了。
這天上午周秉昆沒有上課,柱子旁邊的座位一直是空著的,班長過來問:”王玉柱,怎麼不見周秉昆呢?“柱子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班長告訴了輔導員,輔導員也來班裡看了一下,把柱子喊出去,細細地問周秉昆怎麼了。柱子心想糟了,連輔導員都不知道周秉昆在哪裡,這次周秉昆也鬧得過分了。
下午周秉昆的座位還是空的。柱子坐不住了,課間他去找輔導員,想建議輔導員給周秉昆的父母打電話,可是敲開辦公室的門的時候,意外地發現周秉昆坐在輔導員的辦公室裡。女輔導員一臉陰沉,嚴肅地在跟周秉昆說什麼,看到進來的是柱子,就說:”王玉柱,你來得正好,你是周秉昆的好朋友,你也來勸勸他吧。“柱子問:”周秉昆怎麼了?“輔導員說:”他和社會上的小流氓打架了。“柱子急忙走近了看。周秉昆低著頭。柱子捧著他的頭要他抬起來,看到周秉昆的臉上青一塊兒紫一塊兒的,一隻眼睛腫了,眯縫著睜不開。
柱子大怒,高聲喝問:”誰把你打成這樣?“”你要幹嗎?“輔導員問,”王玉柱,你想去報仇麼?“”沒有啊。“柱子想起上次打架給王芃澤造成的麻煩,心虛地說道,”我們去公安局報案吧?“”不要報案。“周秉昆抬起頭對女輔導員說,”這事也不能全怪別人,我也有錯。讓我自己處理吧,我把東西還給他們,然後讓他們過來當著你的面向我道歉。“柱子問周秉昆:”你欠他們什麼東西?“周秉昆回答:”錢。“柱子發覺周秉昆的話語前後不搭調,出了辦公室後疑惑地問他:”你先是說欠別人什麼東西,然後又說是錢,到底是錢還是物?“周秉昆說:”一樣的,我把他們其中一個人的手錶弄壞了,現在賠錢給他。“說話時,因為周秉昆臉腫著顯不出表情,柱子分不清是真是假;其實就算是周秉昆臉上沒有傷,柱子也不可能從周秉昆的臉上看到什麼線索,周秉昆說起話來,表情一向都是與思想不對位的。柱子帶周秉昆去醫務室看病,醫務室裡依然沒有紅花油,校醫還是拿紅藥水代替,抹得周秉昆一張胖臉紅紅的,柱子一直想笑,強忍著。
出了醫務室,周秉昆說:”你笑吧,我不在乎。“於是柱子哈哈地笑了出來,笑完後對周秉昆說:”還好你家裡有錢,你讓你爸媽賠錢給他們吧。“”不行,我不能向我爸爸媽媽要錢。“周秉昆望著柱子說道,”我得向你借錢。“”哦。“柱子再也笑不出來了。
周秉昆說:”你叔不是給了你一張存摺麼?你先把錢取出來給我用,我一定會還你。“”不行。“柱子立即回應道,”那是我叔給我的生活費,我不借給你。“可是晚上的時候,周秉昆的手裡已經攥了柱子從存摺裡取出來的生活費。兩人去了游泳館,站在場館外面空地上偏僻的角落裡等。柱子原以為能夠把周秉昆傷成這樣,對方一定有好幾個人,可是天黑之時,只有一個絡腮鬍男人從遠處直接走過來,那把鬍鬚非常搶眼,柱子立刻想起來此人來過游泳館,周秉昆曾經花了很多時間和他聊天。
周秉昆小聲對柱子說:”就是他了。“絡腮鬍走近了,對柱子上下打量,然後點了一支菸,抽兩口,問周秉昆:”你帶個幫手來也不行,錢帶了沒?“周秉昆把手裡的錢往前一伸,”30塊。“絡腮鬍怒道:”你小子是不是還嫌捱揍少啊。你害了我你知不知道。上次我警告你的時候你丅他媽是不是個痴呆兒呀。我說的是30塊麼?“這種粗俗的話語把周秉昆和柱子氣得不輕,氣呼呼地站著。周秉昆大聲說:”我只有30塊,你要不要?“絡腮鬍注意到柱子眼神中的兇狠,有些膽怯,僵持了好大一會兒,走過去從周秉昆手裡猛地把錢接過,數了數裝進口袋,又指著周秉昆罵道:”你丅他媽的是在裝傻,我不相信你是弄丟了,明擺著你是自己起壞心留下了。媽的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