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時歡快輕鬆,走時壓抑無比,羅惟現在是甩手掌櫃,啥都不管,整艘船的指揮權都給了黎遠,他一人兒在船艙裡玩沉穩的平板電腦。
啥遊戲不玩,就弄個了打地鼠,把螢幕敲的咣咣響,讓黎遠有種那電腦隨時都會一命嗚呼的感覺。
羅惟完全把地鼠當某人的腦袋了。
“頭兒,吃飯了。”
羅惟撇了眼盤子裡的東西,二話沒說,直接從床上下來了,門一開,連盤子一起都扔出去了。
黎遠在裡面拍手,大手筆,來自雪山的多可達羔羊排,經過無數道工序,使用無數種作料才秘製而成,配上提買的紅酒,還有那珍果糕點,羅惟這一摔,等於摔掉了一桌宴席還多,絕對夠奢侈。
正因為昂貴,羅惟才摔。
這些東西一看就是藏青送過來的,他帶了不少食材,但這上等貨都是藏青吃的,以前他和他一起,現在,羅惟拒絕腐敗。
他和黎遠一起吃大鍋飯,不過每次吃被養叼的舌頭就有點排斥,羅惟氣哼哼的告誡自己的舌頭,要麼你吃,要麼你和胃商量,讓它別餓。
“頭兒,換洗的衣服。”
羅惟看都沒看,從黎遠的櫃子裡翻出一件直接套身上了,雖然大點,但不至於光屁股。
黎遠抱著衣服皺眉,無論是吃還是用,羅惟都拒絕一切和藏青有關聯的,他聳了下肩膀,把東西給藏青原封不動的送回去了,抱歉,愛莫能助,他家老大是吃了秤砣鐵了心。
藏青看著那緊閉的門,摸著下巴一副沉思的樣兒,黎遠看看他,又看看那關著的門,走了一半繞路了,他去了蒼色那兒。
“善良的船醫,你好。”
“咋,又空手接仙人球了?”
“嘖,能不能別這麼損。”抽開椅子,黎遠單手托腮,表情略顯憂鬱,“讓我在這兒待會兒,如果可以,最好讓我留宿。”
放下手裡的書,看著男人燈光下稜角分明的臉,“還鬧騰呢?”
“嗯。”無力應道,黎遠這幾天很糾結,他倆人冷戰,為啥他要被無辜的牽扯進來,回船艙是戰鬥狀態的羅惟,到外面透氣又是冷暴力的藏青,他招誰惹誰了,“我說,你就不好勸勸你家當家的,說兩句好話又不會死。”
倆人生氣到現在,藏青啥都沒說,就是默默的關心羅惟,可是這樣一點效果沒有,羅惟根本不吃這套。
雖然不清楚倆人因為啥生氣,不過有一方讓步事情很快就解決了,藏青示好都能做,就差一句話了。
何苦讓他夾在中間蛋疼。
“這叫報應。”
黎遠立即不滿的看過去。
“這話你和我說沒用,別看我們頭兒瞅著隨和,人冷著,誰敢勸他,那不就等於教育他該怎麼做事兒,特別是這種關頭,不是找死是啥?”
蒼色不說,他也知道,無力垂頭,黎遠就想知道,他這夾板氣的日子啥時候才是個頭。
拿起書,找到剛才看到的行數,在重新開始前,蒼色道,“不過,頭兒肯定有他的打算。”
“要是這樣就最好不過了。”黎遠很想暫時躲開,但又沒辦法走,儘管很想換個地兒睡覺,最後還是磨磨蹭蹭的站了起來,看著正沒事兒人一樣看書的人,黎遠抱怨,“你真不打算收留我, 現在很悽慘。”
頭都沒抬,注意力在書上的蒼色聲音有些飄忽,“祝你早死早超生,我會給你化個美美的死人妝。”
黎遠沉默,幾秒鐘後,他笑,“那好吧,告辭了,到時候就有勞了。”
蒼色擺擺手,示意這是他應該做的。
黎遠沒再說啥,徑自走到門口,不過在關門前,他突然想起了什麼,又把腦袋伸了回來,“對了,我忘了說,這艘船上的鑰匙都在我這兒,包括備用鑰匙,船醫我們上次研究的技巧問題還沒結束,半夜我要是被我家老大弄的無法入眠,我會來找你繼續討教的,當然,我們也可以實踐一下,我覺得我的技術也不錯,到時候,承蒙關照了。”
蒼色抬頭,正巧看到黎遠舔嘴唇,他驚悚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剛要說話,某人走了。
蒼色捧著書,再也看不下去了,思想鬥爭很久,他還是睡了,可是船稍微一晃,他立即就醒了,生怕門口站著個誰,到最後實在睡不著了,蒼色披著衣服,到外面看了一宿星星。
“阿嚏!”搓搓鼻子,蒼色把衣服攏了攏,羅惟他們這一船人,低俗惡劣,又卑鄙的很,他不得不防,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
沒辦法,誰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