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著買吧”,祁宏說。
下午派出所打電話來,說抓到了那天在樓道里持刀搶劫的人,讓祁宏來指認,許少傑就開車載著祁宏去了派出所。
祁宏連絲毫的猶豫都沒有,就指認出了那個年輕人。聽民警說,那人吸毒。
“算你走運”,民警說,“他吸毒的時間短,一刀進去見血了就怕了,你這要是碰見了吸毒吸了三五年的,估計就不是一刀了。那人說你把那表攥的死死的,他才捅你的,以後再碰見這樣的,要什麼你就給什麼,保命要緊,知道麼?”
許少傑看向祁宏,祁宏並沒有看他,只是對著民警贊同的點點頭。
幾天下來,許少傑的變化讓祁宏覺得很不適應,他每天上來做三餐,包攬了所有家務,體貼得像個模範情人,除了一點,他們從不做愛。
祁宏不明白許少傑究竟想怎麼樣,反正他現在只是一個小廚子,當年那張能吸引人的臉現在也開始出現細紋了,再
沒什麼讓人可圖的,許少傑願意怎麼著就怎麼著吧。
讓祁宏意外的是,許少傑做菜的手藝著實不錯,他記得以前兩人在一起的時候,許少傑可是連切菜都不會。
拆了線,許少傑也依然一天三遍的來,祁宏復工了,他還是早晚兩遍的來做飯,祁宏下班很晚,他就等到很晚。祁宏也勸過他,自己在飯店不會餓著的,但是許少傑還是每天半夜的過來給他做夜宵。
這些年許少傑一直都是一個人住,家裡除了每週來一次的鐘點工,都是他一個人忙活。自己鼓搗吃的,自己做些家務。那時祁宏為他做過的,他覺得無所謂的事情,現在卻慢慢的成為他生活中的一部分。
復工沒兩天,祁宏在後廚見到了從沒見過小老闆梁忠,梁忠從他身邊經過,曖昧的朝他眨了眨眼睛,“少傑把你照顧得不錯?”
祁宏的心涼了半截。
“他人挺好的”,梁忠笑著說,“對情人一向不錯。”
祁宏扯了扯嘴角,擠出個笑容,沒有說話,其實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不知道許少傑和梁忠的關係到底怎樣,也不知道許少傑是怎麼跟梁忠說的,既然什麼也不知道,那還是少說為妙。
雖然祁宏不言不語,但祁宏有個老闆當靠山這種事兒在後廚裡算是傳開了。祁宏一開始沒當回事兒,可他忽略了許少傑在外的名聲,這事兒越傳越邪乎,甚至最後到了沒有人跟他一桌吃飯的地步。
祁宏雖然天天都能看到許少傑,但他什麼也沒有跟他說。做完了這個月,他跟梁忠遞了封辭職信,嚇得梁忠立馬給許少傑撥了電話。
許少傑知道這事兒不怪梁忠,不怪任何人,要怪只能怪他自己太臭名昭著。他像往常一樣做好飯等著祁宏回來,祁宏回來了,但是對辭職的事,卻一個字也沒有提。
“今天回來的挺早的啊”,許少傑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嘴。
祁宏的筷子停了一下,“你知道了?”
“嗯”,許少傑說,“梁忠打電話給我了。”
“許少傑”,祁宏撂下筷子看著他,“我一直都想問,你做這些事情為了什麼?上床的話,咱們很多年前就上過,而且想必我現在的這個樣子也入不了你的眼了,你到底想怎麼樣,我想了很久,也沒想明白自己有什麼可讓你圖的。”
“祁宏……”
“我還沒說完,照顧人,做飯,做家務,這些事情,哪一樣你以前會做,你想要什麼,你不欠我任何東西,你對情人一向大方的很,誰都知道!”
許少傑咬了下嘴唇,“對不起,害你丟了工作。”
“算了”,祁宏搖搖頭,“你根本就不明白,一份合心意的工作,對一個
普通人來說有多重要。”
“祁宏,如果我說,我做這些,不是什麼,只是因為我想對你好,你相信麼?”
“那我只能說你用錯時候了”,祁宏起身把門開啟,“換成當年的我,早感激涕零了。”
許少傑自覺地拿起外套走到門外,“對不起。”
祁宏關上門,默默地回到桌邊,一把將桌上的盤子碗掃到地上。
那天晚上,祁宏做了個夢,夢見很多年前的那個早上,他看見許少傑摟著一個男孩躺在床上,他掀開被子,看見兩人赤裸的身體。許少傑睜開眼睛看了他一會兒,然後叫醒身邊的男孩子,打發他離開。那人走了之後,他們激烈的爭吵,許少傑說對他膩了,煩了,說自己一直就是這麼過日子,受不了的話可以走。
祁宏不明白,那個烈日炎炎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