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鬧心。」
馮劍堯一愣,忽然就笑了。他點頭說:「明天是他的生日沒錯,總算成年了,希望不要再做那麼多讓大人困擾的事。」
鍾巖被這句成年了徹底擊垮,冷靜全失,腎上腺素飆升。他拍了一下桌面,手撐著,俯身問:「你說什麼?他多大?」
「明天滿十八了,你不知道?」
連年齡都是假的,還有什麼會是真的?!
鍾巖把馮劍堯的桌面掀了,衝出門去。無論這行為是多麼的衝動,不理智,他怕他不發洩出來,會找馮以辰用他自己都想不到的方式,報復他,欺負他,讓他哭著和他說對不起,說再也不敢把他鐘巖當作可以放手心裡隨意耍玩的物件。
他終究什麼都沒做,什麼都做不了。
他無處發洩滿腔的鬱悶和憤怒,只能對現實妥協,把苦悶吞進肚子,連訴說的物件都找尋不到。
鍾巖在江邊抽完整整一包煙,說服自己,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不了。
男人之間,能有什麼大不了?
***
馮劍堯履行了他的承諾,這三年裡把力捧鍾巖。三年時間一晃而過,而他已經從一個名不見經傳,只有幾部情‘色電影在街頭賣盜版dvd的小販籃子裡的三流藝人,成為了主流電影螢幕上也經常能露臉,有了一干腦殘粉的當紅明星。
沒有人知道這些機會,都是他陪輝煌老總的弟弟玩了一場愛情遊戲得來的,連他自己也總是想不起那短短几個月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怎麼認識馮以辰,怎麼愛上他,又怎麼克服自己去嘗試人生中第一次毫無保留的戀愛,戰戰兢兢,義無反顧。
鏡花水月,黃粱一夢,區別在於,夢醒了他收穫了名和利,卻徹底的封存了那個傷口,任由它潰爛膿腫,不想不聽,視而不見。
第一年的時候,鍾巖幾乎每晚都夢到馮以辰,他的夢境似乎試圖透過潛意識為他療傷,有時候會夢到馮以辰亮晶晶的眼睛望著他,一邊吻他,一邊說對不起,有時候會夢到馮以辰想出各種各樣匪夷所思的理由來跟他解釋,整件事不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的又是哪樣?夢裡的藉口放到現實中來,每個都不堪一擊。可笑的是他在夢裡總能輕易地接受那些解釋,用力地擁抱他,試圖把他揉進懷裡,融入骨血。
第二年,夢到馮以辰的次數就越來越少,偶爾夢到,也多是他們在一起開心的日子。
直到最近,他終於恢復了元氣,把這個曾經走進他心裡賴著不走的小少爺完完全全地趕了出去,由裡到外再也沒有他馮以辰曾經駐足的蹤跡。
然後他回來了,用不著再偽裝什麼,強勢插足他的生活,避不開也躲不掉,只能小心謹慎地應付提防,以期望小少爺網開一面,放他一條生路。
再陷一回,別說三年了,三十年好不好的了都沒個準信,他又有多少個三十年去忘記一個人?
這太難了,還是瀟灑地過他的浪蕩日子,沒壓力也沒煩惱,比什麼都好。
回憶帶著海風的味道,吹過心臟上久治不愈的創口,微鹹的疼。鍾巖睜開眼睛的時候,計程車已經穩穩地停在了家門口。
〃先生,八十九塊。〃司機打了個哈欠,已經快十二點了,做完這差就回家睡覺。
鍾巖嗯了一聲,伸手掏皮夾子,摸了半天才發現壞了,今天是跟著馮以辰出來工作的,一切的花銷都是經紀人負責,他出門的時候根本就沒帶錢包。
〃你是刷卡還是現金?〃司機看他摸了半天,不耐地問。
鍾巖尷尬得簡直想死,好歹也是個公眾人物,給人說坐霸王車就太難看了。
他裝著淡定說:〃大哥,我忘帶錢包,你能不能等下我,我上去拿?〃
司機大哥聲音馬上就變了〃我怎麼知道你上去了還下不下來?難道我還挨家挨戶上去找不成?你押個東西給我,我就等你。〃
鍾巖身上值錢的東西,恐怕也就是個手機,他剛想答應,驀然想到,就算上去拿錢包也沒用,錢包裡他記得沒有現金,只有銀行卡,最近的ATM在兩個街口外,去取錢實在有點不太方便。
拿著手機琢磨了會兒,鍾巖說:〃這樣吧,我找朋友來幫我付,錢你繼續算著,不好意思,耽誤你休息時間了。〃
那麼晚了,羅川肯定睡了,說不定旁邊還睡著個他惹不起的人,想想作罷,繼續往下翻通訊錄。
小師弟方凌倒是可以來救一救火,只是電話撥通後,那兒是移動來電提醒,鍾岩心裡鬱悶道:平時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