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頭昏,李晨吃到了風逸口中的血,心底一片冰涼。風逸用力掙脫李晨的手,如果只有一個人能出去,他希望是李晨。
“不要。”李晨睜大了眼睛,看著越來越虛弱的風逸,緊緊的抓住這個人。他沒有忘記,這個人,雖然看起來冷酷,但是總是會耐心溫柔的對他。無論用了什麼方法,風逸進入了他的生命,他再不會像以前一樣覺得這個人可有可無,連最初的那些恨與不甘心也在後來的日子中融化。
風逸身後的血形成了一條血帶,李晨看著已經閉上眼睛的風逸,心冷了。如果不曾擁有,他就不知道有了這個人會多麼的溫暖。老天跟他開一個玩笑麼,給了他溫暖,卻又殘酷的奪走。李晨抱住風逸,把頭隔在風逸的肩頭。
一抹紅色破浪而來,拉住李晨,衝破漩渦。項籬把遊艇停在遠處,看著不能上船離開的人們哭喊著紛紛絕望的跳下海島,然後跟著海島捲進漩渦,沉沒。就在他絕望的時候,一抹紅色,拖著藍色的李晨遊了過來。不放棄,總會與希望,項籬笑了。
亞當被一根樹枝定在牆上,旁邊就是他年少的時候的油畫。詭異的笑容,鹹溼的淚混入海水,如果他得不到,那麼就一起毀滅吧。隆隆的爆炸聲中,他彷彿聽到了年少自己的笑聲,美麗的海邊,他第一次看見奧格斯,美麗冷酷又專情的奧格斯,在瑪雅的身邊,讓瑪雅替他梳理頭髮,而他悠哉的清理自己的魚鱗。
紅的那麼耀眼,幾乎灼傷了他的眼,那時候他就想,他要是能和自己說句話就好了。那個人面獸心的女人有什麼好的,不還是用其他的人魚肉延長她的壽命,甚至製造了自己。奧格斯作為提供了自己一半基因的父親,哪怕只有一眼,停留在自己的身上,他也滿足用了。亞當閉上了眼睛,最後,那個人也沒有看過他一眼。
最先醒來的是風逸的半身,他側臉看到睡在枕邊的李晨,伸出手臂,一陣的刺痛,李晨被驚醒,滿臉的焦急。
“你討厭我麼?”那紅色的瞳孔,第一次看起來沒那麼可怕,似乎還有一絲的哀求。
李晨搖搖頭,然後風逸笑了,再次昏迷。等風逸再醒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了。李晨坐在風逸的腿上,風逸坐著輪椅來到奧格斯的房間,奧格斯呆呆的看著窗外的大海發呆。
李晨用不怎麼熟的法語和奧格斯打個招呼,奧格斯瞥了李晨一眼,再無話。風逸不滿奧格斯的自大,李晨掐一下風逸的胳膊,風逸才勉強壓下了火氣。
“你要真的跟他走?”風逸不滿的在李晨的耳邊說。李晨側了一□子,那裡是很敏感的地方,跟風逸說了幾次了,風逸還是喜歡在他的耳邊說話。
“我又不是不回來。”李晨拍一下風逸的胳膊,“我只是去看一下,那也是我的最終歸宿。”李晨的眼神黯然了,他要和奧格斯去的,是人魚最終要去的地方。
風逸用了力,把李晨嘞痛了,他猜到了什麼地方,“鬆開。”李晨掙扎一下,風逸放鬆了力道,“我等你回來。”奧格斯看了一眼兩個人,滿眼的惆悵。
風逸還是做不到讓李晨獨自跟著奧格斯離去,他實在怕李晨不回來,還是跟著李晨到了南極。
“他也去?”風逸把寶寶給李晨。李晨點點頭,暴風雪就要來了,奧格斯緊緊的抱著瑪雅的冰棺,李晨抱著寶寶潛入了水下。
厚厚的冰層隔斷了陽光,李晨隨著奧格斯不斷的下潛,漫無邊際的黑暗讓寶寶緊緊貼著李晨,不知過了多長的時間,在他們的下方,李晨開啟手電筒,一團團藍瑩瑩的光線團團圍住一個區域。
奧格斯帶著李晨進入那個區域,各種形狀的冰晶中間,冰凍住了一個個的人類或是人魚。他們年代各異,年紀不同。奧格斯緊緊的抱住瑪雅,留下的淚迅速在他的周圍接了一層的冰晶,不久兩個人被冰封在了一起。
李晨抱著寶寶,穿梭在冰晶中間,太多的冰晶,他還是沒找到自己想找的。不過他想,父親和母親應該這裡的某個角落,微笑的依偎在一起,等待新生。
奧格斯和他說過,擁有無盡生命的人魚愛上有限生物的悲哀,慶幸的是他們還有這個聖地,冰封的生命停止了時間,等待未來可能的新生。
風逸焦躁的在甲板上走來走去,要不是項籬把他拽了進來,早就被暴風雪吹走了。“他還會回來麼?”項籬無奈的看著風逸,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在詢問了,只能千篇一律的告訴他會回來。
風逸站在駕駛艙,艙外風雪呼號,看不清前方的路,他在想李晨會不會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回來的路?天氣冷了,風逸的背後抽疼,折斷的木板穿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