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3 / 4)

小說:臨安舊事 作者:悟來悟去

遠便見到童家那低矮的屋子,顯出破敗的樣子來。身形纖弱的少年正在牆角處坐著發呆,似是沒見到一行人是的,眼神望著虛空,臉色蒼白——竟是一副形容枯槁模樣。許靜知在心裡暗自琢磨了,不由得生出這門定下來的親事,說不準有些險的想法。

童母見自家兒子這般模樣,縱使這陣子一向如此,也不由得心生疼惜。正待上前欲把童奚勸進屋,韓泠元倒是止住童母,自個兒上前,撐起手中大傘,遮擋在童奚頭上。童奚茫茫然抬頭看了,認出韓泠元,口中囁嚅道:“……韓公子?”一轉頭見到自家老母,心上一驚就要站起來,卻被韓泠元給按住了。

韓泠元面色稍霽,伸出手指點了童奚頭額三下,接著取出一截褪了色的紅繩交予童奚,吩咐他在自己手腕上繫好了。然而紅繩剛剛被帶上手腕,停留片刻後便斷了,童奚嚇了一跳,不知所措地看著韓泠元。後者面色不變,撿起紅繩,又手持紅繩在童奚頭頂虛晃一圈。這才後退一步,收了傘,轉身卻是徑直準備離開了。

圍觀的兩人云裡霧裡,只是一人覺得他在救自家孩子,另一人覺得又在裝神弄鬼。見他走過來,童母著急地上前,沒等她問,韓泠元便道:“已無妨,再調養幾日,便可順利成親。”

童母千恩萬謝地去照料童奚了,許靜知跟著韓泠元離開,走了一會兒便忍不住問道:“泠元,你又在裝什麼神弄什麼鬼?”又是點額頭又是什麼紅繩,跟唱戲似的。

“清心。正魂。亂邪。紅繩以隔心,繩斷則去舊。”韓泠元簡單地陳述道,沒等許靜知弄明白,已是向土地廟走去。待到了土地廟,韓泠元把那截紅繩綁在牆邊的一個塑像的腿上,又看了眼土地神的塑像,這才踏出正堂的門。

燕瑚聽許靜知講了剛剛發生的事情,興致勃勃地纏著韓泠元讓他解釋。

“原來韓公子你把那塑像上的紅繩討去,是為了這件事?難不成這紅繩還有驅邪的效果?”

“並非如此。是那塑像之靈對前來上香的童奚一見鍾情,便魂靈離體隨之而去,夜夜侵擾。愛慕之心,本無不可。只是若亂人間事,自是應罰。”

“罰?”燕瑚聽明白韓泠元的意思,焦急道,“他又沒犯什麼大錯……”

韓泠元搖搖頭:“人魂相交,本違常道,此為一。交後氣洩,易斷人靈,此為二。姻緣既定,試圖更改,有違天命,此為三。”

許靜知似懂非懂,卻是聽明白了什麼“違常道”“違天命”,插口道:“就我說啊,這什麼常道天命都是胡扯,人家要是真心相愛,管他什麼違不違呢!”

韓泠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話跟我說有何用,靜知若有意違天命,不如去月老廟轉上幾圈。那邊的魂靈自是多情種子,說不準就看上靜知,與君共違天命呢。”

許靜知完全不明白為什麼韓泠元突然間就生氣了,只是見好友轉身就走,也就急急忙忙跟上:“泠元你等等我——”

燕瑚在後面看著兩人背影,裝模做樣地搖搖頭,突然間回過頭來看著土地神的塑像:“……話說老頭,這事兒不會是你讓韓公子那個怕麻煩的插手的吧?不然他怎麼會臉色這麼臭……”

塑像自然不會回答他,只是嘴角似乎帶著若有若無的苦笑。微風拂過,在燕瑚沒有注意到的時候,一旁塑像上的紅繩,突然間斷了,落在地上,被蒙了一層灰。

卻說童家那邊。

韓泠元和許靜知走後,童母急急地去照料兒子,卻見童奚坐在原處一動不動,眼中突然間大滴大滴地滾下淚水來。童母一驚:“怎麼了阿奚,可是身子不舒服?”

童奚搖搖頭:“我……很好,比韓公子來之前好得多……”

然而他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停地流淚,淚水彷彿要流乾一般往下落。剛剛紅繩在腕上斷去的那一刻,心頭一鬆,卻也是湧上一陣莫名的悲哀。似乎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就此失去了。

兩月後,童家與葉家結親。許靜知自然遵守諾言,拖上韓泠元興高采烈地去了,拒絕了兩家讓他上座的邀請,自個兒和好友站在人群中看新郎和新娘子。

童奚比兩個月前要精神好許多,臉色略帶了紅潤,喜氣洋洋模樣。禮畢後敬過長輩便來向韓泠元和許靜知敬酒,感謝兩人抽空賞光。自是特意多敬了韓泠元一杯,謝他當時救了自己。

韓泠元微微頷首,突然開口道:“若是生子,當何名?”

童奚一愣,知道韓泠元性情,也沒有怪對方無禮,只是笑道:“承蒙韓公子吉言,若是幸得子……當名童彥平。”

許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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