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房間裡竄出來,這會兒已經換了一身青色女裝,鬆鬆挽起髮髻,插著一枚做工有些粗糙的玉簪,看起來哪還有剛才那副邋遢的樣子。
沈顥上下打量著眼前的青松,看起來大概有十七八歲的樣子,看起來和前世那個猥瑣的痞子不一樣,還蠻清秀的,女裝也不違和。不過作為知道青松底細的人,還是有點壓力的。沈顥忍了忍,才沒露出太過奇怪的表情。
炎驍看了看青松的模樣,確定沒有遺漏,幫她整理了一下發簪,才滿意地點了點頭,“你自己過去師孃那邊,別仗著師孃喜歡你就沒規矩,知道嗎?”
“知道了,知道了,炎驍哥哥真是越來越囉嗦了。”青松快速打斷準備繼續說教的炎驍,看了一眼旁邊抱著小白貓的沈顥,好奇地眨了眨眼睛。
“對了,青松,這是你沈顥哥哥,過去十幾年,你恐怕忘記了吧。”炎驍看出青松的疑惑,開口介紹道。
“我記得你,沈顥哥哥。原來這小貓是你養的,我今天早上看到它在屋頂的時候還奇怪呢。”青松乖乖叫人,眼睛卻始終沒離開過沈顥懷裡的空秋。
“青松……師妹喜歡的話,讓空秋陪你玩幾日也無妨的。”沈顥頓了一下,還是覺得把青松當成妹子有點胃疼,不過還是妥妥地出賣了空秋。沈顥說著就將空秋丟進了青松的懷裡。
“真的嗎?”青松睜大了眼睛,有些手忙腳亂地抱住懷裡的空秋,“謝謝沈顥哥哥。”
看著青松抱著空秋遠去,沈顥偏頭看向炎驍,“炎驍道友看起來很是疲憊,不如去休息片刻,沈顥就不打攪了,告辭。改日再與道友酌酒一壺。”
“如此甚好,告辭。”炎驍對著沈顥拱了拱手。
沈顥轉身離去,藏在袖子裡的手掌虛握著一隻剛才從青松髮髻上捉下來的白色蝴蝶。
“白巖瀟,這幾年你都跟在他們身邊?沒有被發現?”沈顥專挑人少的小路走,一邊走著一邊低聲問道。
“嗯,我……都跟在青松身邊。我沒有道行,也沒有戾氣,沒人發現。不過,青松他……好像被我教歪了。”白巖瀟頓了頓,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啥?我覺得他就沒正過。”沈顥翻了個白眼,“話說,他現在怎麼說也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夥子了,這麼男扮女裝他就不彆扭?別告訴我,他真的沒發現自己是男孩子。而且怎麼說他也是松樹成精,活了沒幾萬也有幾千年了吧,不可能什麼都不知道吧。而且裝嫩也不是這麼裝的啊,每次看到他對著我笑,我都覺得毛骨悚然。”
“咳咳。”白巖瀟尷尬地咳嗽了幾聲,“其實也還好啦,他以前更誇張的事情都做過。不過他好像知道自己是男孩子,我也不明白他想做什麼,總歸也不會害人,隨他吧。”
沈顥瞥了一眼自己捏著白色蝴蝶的手,決定還是不要把自己的猜測告訴白巖瀟的好,讓他自己去想吧,自己只要看戲就好了。
沈顥又問了一些兩人相處的情況和炎驍在門派裡的為人,確認沒有問題就鬆開了手,讓白巖瀟自己去找青松,而自己則是回房間去,他還需要把這邊的情況和墨幽報告一下。至於被送到青松手裡的空秋,不好意思,先委屈他一下吧。
作者有話要說:
☆、尋蹤之樹…斷文識字
幾日後,沈顥在傍晚時分敲響了炎驍房間的門,“篤篤篤”,木製門扇被指節敲擊的聲音在院子裡輕輕響起,傳入房中。
沈顥正準備稍等片刻,卻突然聽到房中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響,“啊!”——“咣噹!”——“噼裡啪啦!”——“譁——”
沈顥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縮了縮脖子,心裡詫異,最開始那聲尖叫應該是青松的聲音,後面那些還真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
過了好一會兒,炎驍才一臉鐵青地開啟房門,“抱歉,讓你見笑了。”
沈顥忙搖了搖頭,他眼尖地發現炎驍那件白底藍色雲紋的道袍一角已經被墨汁沾染成了黑色。而且他還不小心看見房間裡的一地狼藉。
“房裡比較亂,就不請道友進去了,我們去院子裡聊。”炎驍微微側身擋住了沈顥望向屋內的視線,伸手將人引向院子,一邊略帶歉意地說道。
“無妨,剛才……是怎麼了?”沈顥還是有些奇怪,忍不住開口問道。
炎驍垂眸嘆了口氣,頗有些無奈地說道,“道友你也知道青松是個女孩子,這轉眼都已經十七歲了,可上房揭瓦是無一不做,哪裡有半點女孩子的樣子。也不知道這性格是被誰帶壞的。貧道想著讓她靜靜心,所以今天盯著她抄點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