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那麼容易。
“這次的應該沒什麼問題了。”曼珠將調製好的小瓷瓶遞給範無救。
範無救接過小瓷瓶,他知道喝了這個東西就能想起所謂的前世,可是……為什麼要想起來呢,難道謝必安對自己就會有所不同嗎?
謝必安在曼珠制好藥水後,眼睛便緊緊盯著那小小的瓷瓶,眼中的感情越來越濃烈,卻最終都掩蓋在了他低垂的眼眸後面,只是漸漸握緊的手卻還是出賣了他的情緒。
他自然也看出了範無救的遲疑,眼中劃過一絲失望,抬起頭時卻多了一抹瘋狂的神色,“小黑,吾亦知此要求甚為過矣,汝定為不喜。然替吾成此餘願,可好?”
範無救看著眼前這人,這是自己來到冥界後見到的第一個人,這些年無論出於什麼原因,對自己都是照顧頗多,如果這就是對方的心願,應了他又如何。就算真的想起來了,自己也還是自己,這一點不會改變。
“好。”範無救看著謝必安的眼睛,慎重地點了點頭,舉起小瓷瓶,一飲而盡。
謝必安目光灼灼地看著範無救的動作,看著對方將藥水飲盡,看著對方喉頭的上下蠕動,看著對方漸漸變化的神色。
藥水順著喉嚨劃入胃中,那些記憶隨著藥水大量地湧入範無救的腦海。他忍不住捂住自己的頭,死死按壓自己的太陽穴,一瞬間湧入的記憶讓他一時有些頭暈目轉。
看到對方的不適,謝必安及時伸手扶住範無救的臂彎,讓他不至於因為頭暈而摔倒。“小……卻邪,你感覺還好嗎?”
範無救,不,應該說是謝卻邪扶住謝必安的手,短短几分鐘額頭上就滲出了大量的汗水,連黑色外袍都變得溼透。他臉色蒼白地緩緩搖了搖頭,“哥,就是剛才有些不舒服,已經好多了。”
看到範無救虛弱的樣子,謝必安有些心疼地將人扶到一側的石塊上坐下,看著眼前人望向自己的熟悉眼神,突然一把將人抱住,“卻邪……卻邪……”卻只是不斷地叫著對方的名字,再說不出其他。
範無救有些吃力地抬起手,拍了拍謝必安的後背,“哥,沒事了,我回來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謝必安收緊自己的雙臂,將臉埋在了謝卻邪的頸邊,紅了眼框,卻沒有掉落一滴眼淚。
“哥,這次我再也不離開你了好不好?反正我現在是一個鬼差,不需要進入輪迴,那就一直陪著你好嗎?”謝卻邪蹭了蹭謝必安的頭頂,壓低了聲線,有些撒嬌地說道。
卻沒想到謝必安只是搖了搖頭,“不行的……”
謝卻邪後撤了一些,讓謝必安離開自己的脖子,盯著對方冷聲說道,“為什麼不行!雙手血腥怎麼了,六界之中這樣的存在還少了?憑什麼我們要生生世世受這種懲罰!而且這些本就是那個羅剎的錯吧。”
“這一世你是枉死,進入枉死城,必須等到陽壽的日子到了才可以重新進入輪迴,所以我以權謀私,讓你成為鬼差,並將你帶在身邊。如今年歲已到,你自然是要重歸輪迴的。”謝必安嘆了口氣,“這懲罰是天道給的,如果不遵守,這接下來的天罰不是你我二人能夠承擔的了的。”
“天道,天道,你口口聲聲都是天道,天道不公,還不許人反抗了不成?如果這樣,我便學那羅剎好了,跳出六界,不在五行,看這天道還如何阻止我跟哥哥在一起!”謝卻邪歇斯底里地低吼著,卻更多的是不甘心。
“魔君大人是何種身份,你我不過六界中一粟而已,妄圖抵抗天道,不過是以卵擊石!”謝必安義正言辭地說道,語氣中是滿滿的不贊同。
“哥,你為什麼就總是那麼執迷不悟呢……”謝卻邪嘆息一聲,再次將人抱緊。
“執迷不悟的人從來不是我,而是你。”謝必安閉上眼睛,難得有些任性地想要享受一下這片刻的溫存。
“不,哥哥,你不懂……”謝卻邪緩緩搖了搖頭。
遍地紅色的花海之中,一黑一白兩人坐於石塊之上,相互偎依,彷彿外界的一切都與兩人無關。他們只有彼此,他們也想要執手同行,只是天道殘酷,兩人也不過只能偷得這分秒的相擁。
“卻邪,卻邪,你什麼都不要做好不好,我不希望你消失不見。”謝必安在弟弟面前終於不再和平時一樣文縐縐地說話。
“可是……我想要和哥哥在一起。”謝卻邪心疼地環住謝必安有些瘦削的肩膀。
“為兄也想,可是如果天道因此讓你魂飛魄散,你要我如何自處?”謝必安垂下眼眸,他何曾不想,不想這樣相伴的日子一直過下去,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