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覺,痛覺也會跟著回來。所以他寧願自己是一個沒感情的人,只有什麼都不在意,會讓他受傷的事也就跟著不會存在。
所以他說的才會是沒知覺,而不是不會痛。
呂望把手伸過去讓他碰了一下,後者在碰到那個傷疤時立刻就把手縮了回去。
不碰的話還能裝作不知道,但一旦碰到,立刻就會有種很痛很痛的感覺。雖然痛的人不是他,但章文的眉頭還是緊緊地皺在了一起。
呂望看了看他,確定他不想看之後就把袖子放下來。那條深深的勒痕很快就被長長的廣袖給遮住了。待袖子放下後他伸出手指,在章文的眉心上揉了揉。等皺褶全都揉開後才把手放下來。
“那是咒術留下的痕跡,隱去了擬態之後就剩下這些了,反正不痛,我就沒管它了。”
“一開始應該很痛吧?”
章文見他說得這麼輕描淡寫,反而覺得更加不忿。
呂望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
“不清楚,反正我一開始就沒去想過這些。”
丟下這句話後,他轉身走出了房間。
章文站在原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不知為何有種很悶很不開心的感覺。那些勒痕要是讓他家那兩醫生看到估計會氣得罵人。那些痕跡明顯是長年累月累積下來的,在最初形成的時候肯定很痛很痛,但呂望在說的時候卻是一副無關痛癢的表情,那感覺就象是在說別人身上的事似的。
這種態度,讓人看了,反而更加難受。
在跟著呂望走出去的時候,章文突然想起了四不像之前說過的話。呂望這人從出生開始就一直在異域裡面生活著,這個空間除了他之外就沒別的人類。儘管四不像可以陪他聊天呆在他身邊,但有些事實卻是無法改變的。
從出生開始就一直一個人地生活著,那份孤獨與無力估計早就讓他對什麼事都不抱任何希望了。所以現在的呂望才會是這麼一種性格,對任何事都不上心,不是不重要而是沒必要,反正這裡除了他之外就沒別人了。不管是哭還是叫,都不會有人去關心他,除了四不像之外,能陪他說話的人類一個也沒有。一直這麼下去的結果,就是連開口說話的慾望也跟著被磨淡得連菱角都沒了。
所以他這個人才會這麼安靜,安靜得就像空氣。並不是說他喜歡做一個安靜的人,而是無法改變的事實讓他不得不變得安靜。
“吶,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所以我能拜託你一件事嗎?”
腦海中閃過的一句話,就好像有誰曾經對他說過那樣的話似的。突然記起來,卻又記得那麼的莫名其妙。這句話明顯還有後續的內容,但不管怎麼想他就是想不起來。
章文奇怪地看了看四周,那聲音雖是響在腦海中,卻又似從耳邊擦過。但他周圍除了他之外根本就沒別人,呂望早就回屋子裡去了,而所謂的聲音,除了淅淅瀝瀝的落雨聲之外就沒別的了。
難道是幻聽?
章文掏了掏耳朵,總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
☆、第八章·之二
【喂!小子,你還吃不吃飯啊?飯菜都涼了你還站在外面幹嘛?還不進來吃飯?】
呂望都回來了但另一個小孩卻不見進來,等了半天都沒看到人的四不像剛走出來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的章文,不知道在發什麼呆。
“咦?有飯吃啦?”
一聽有吃的,章文頓時就把疑惑給拋到腦後,歡叫著撒腿跑了進去。
一心一意跑回屋的他並沒有留意到,在外面朦朧的雨簾中,一名女子的身影在其中一閃而過,那模糊的輪廓出現得很突兀,而消失的時候又顯得很迅速,以致當呂望抬頭向外看的時候,外面除了落雨連綿之外就什麼也沒有了。
難道是自己的錯覺?
凝視著外面那模糊不清的景色,呂望難得地皺起了眉頭。
【怎麼了?】
四不像發現它出去叫人回來之後它家的主人就變了臉色。要知道,呂望這人平時是沒表情的,要讓他皺眉,那估計是發生了比較糟糕的事。
“不,沒什麼。”
就在呂望搖了搖頭當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的時候,外面突然響起了震耳欲聾的轟天雷。那劈下來的閃電彷佛要把天空給劈開般,從天空劃下,瞬間就把遠處的景色給一分為二。
四不像轉頭看著外面的閃電,頓時有種“自己該不會是烏鴉嘴吧”的疑惑。它只不過是在心中想了一下而已,老天立刻就應驗了,這中獎的機率也未免太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