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這幾天狀若瘋狂的舉動,他要真去義正詞嚴地教育大貓“你這樣做是不對的,快把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之類的話,李彥又覺得自己膽子有點不足。
——毫不誇張地說,他分明感覺貓妮卡金黃色的豎瞳這幾天被刺激得一直都閃爍著幽幽的綠光,選擇避著對方走絕對是明智之舉。
如何在不正面對敵的情況下弄死自己的對手?借刀殺人,架橋撥火,挑撥離間,狐假虎威,夫唱婦隨……
李彥看著空蕩蕩的食盒沉思了三秒鐘,腦子中飛快閃過三十六計這些人民智慧心血的結晶,而後被小襪子肚子“咕嚕嚕”的叫聲給喚回了神。
他拿爪子揉了揉自己同樣癟癟的肚皮,感覺到自己已經無路可走的李彥長嘆了一口氣,艱(yu)難(kuai)地決定採取終極殺招——向家長打小報告。
愣頭愣腦就上明顯不適合他這樣的高階技術流,李彥先是簡單給自己制定了計劃,決定把自己的形象塑造成廣受迫害的小白花——考慮到他如今圓滾滾跟個球似的身體實在不符合小白花弱柳扶風、纖纖瘦瘦的體態特徵,他特意到廚房去跑了一遭。
女主人中午給他們做了清蒸石斑,給自己包了餃子,麵粉還放在案板上沒有來得及收起來。李彥順著摞著的幾個菜兜跳到案板上,在麵粉堆裡打了一個滾,頂著一身白白的粉末跳下地板,又繞到主臥照了照鏡子。
沒有惹人憐愛的身姿,他就只好用面色蒼白病態來彌補,看著自己從毛球變成粉球的李彥還算滿意地點了點頭,一步三晃地叼著食盒跑到樓下找女主人去了。
女主人正在看電視,見自家小手套顫顫巍巍跟嗑藥嗑多了似的走過來,還在地板上留下一串可疑的白色粉末。她嚇了一大跳,蹲下來把自家貓捧起來打量了半天,確定這是麵粉而不是白|粉後才算放下心來——也對,再窮兇極惡的人也不會無聊到去故意害一隻貓染上毒|品,實在是她腦補地太過頭了。
李彥趁機往她懷裡蹭,嚶嚶地把食盒放到女主人膝蓋上,指了指空空的盒子,又一本正經地拍了拍自己的肚皮,指著張開的嘴巴拖長了聲調軟綿綿叫道:“喵~喵嗚~~”
女主人先是又驚又喜:“哎呀,我家套套這麼厲害,一隻貓就把一整個食盒的食物都給吃光了?”
她說完後反應過來不對,愁苦萬分道:“套套啊,媽媽雖然覺得你圓滾滾的模樣很可愛,但這麼下去得脂肪肝就不好了,從今天起咱們得有計劃地控制食量,科學健康地減肥了。”
“……”李彥鬱卒地看著她,為這個人類的愚蠢而嘆息不已,拍著自己扁平的肚子,做出有氣無力的虛弱模樣來,“喵~喵~~”
——姐,你見過哪隻貓塞下這麼一大盒食物,肚子還能癟成這樣的?他今天晚上一口飯都沒有吃到好不好!QAQ求加餐,求主持公道,求懲罰邪惡的壟斷資本家貓妮卡!
女主人更加苦惱了,託著下巴搖頭道:“不行,你就算沒有吃飽也不能再吃了,再這樣下去可不得了啊。”
李彥白了她一眼,嫌棄地從她懷裡掙脫到地板上,一溜煙跑到二樓育貓房,就看到小襪子一副天崩地裂的痛苦表情,攤開四肢仰天躺在貓墊上看著天花板發呆。
小襪子還沉浸在“食物木有了,連食盒都木有了”的悲痛中,就感覺到尾巴一痛,抬頭看過去,見是自己的弟弟扯著自己的尾巴往前走,“喵”了一聲,果斷把尾巴抽了回來。
他先“喵喵”兩聲,再摸摸自己的肚皮,堅決搖了搖頭——兩聲“喵”表示求玩耍,這一系列動作做下來可以翻譯成肚子餓所以拒絕玩耍。小襪子充分表達了自己的意願後,拖著尾巴有氣無力地往回走,想再躺回貓墊上哀悼自己失去的食物和食盒。
誰跟你玩耍了,這個是正事!李彥鍥而不捨地又撲了上去,扯過他的尾巴繼續往下拉。
小襪子扯,李彥拉。小襪子再扯,李彥再拉。兩隻貓在育貓房裡用小襪子的尾巴玩起了拔河遊戲,本來都有點小不耐煩的,但後來越來越帶勁兒了,乾脆就滾成一團,滿地板滾來滾去。
小襪子從孃胎裡就比兄弟長得結實強壯,本來憑藉身長優勢可以完勝李彥的,可惜李彥的戰鬥技巧或者說無恥程度遠勝於他,往往出其不意地來一個撩貓腿,就能把小襪子摔趴在地上。
兩兄弟打得都氣喘吁吁的,終於在胃部“嘰裡咕嚕”的抗議聲中達成了暫時休戰協議,李彥趴在小襪子腦袋上,摸摸肚皮,打消了拿親哥尾巴繞著他脖子打蝴蝶結的念頭,看著對自己齜牙咧嘴的小襪子,禁不住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