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也不願編造謊言騙他。最後決定如實地對他說:“這回證據確鑿,如果將二弟繩之於法,應該可以替沈家翻案。但是我現在還不能這樣做。”我輕輕嘆了口氣,看到他眼睛裡一閃即逝的失望,痛在我心頭瀰漫,卻不得不接著道,“契丹已經出兵我大宋,如果此時我搬倒二弟,會牽連到許多官員,朝野動盪,人心不安,恐怕契丹會趁虛而入。不過我已經將二弟軟禁起來,你放心,只要契丹兵退,我一定上表父皇懲治二弟,還你義父一家清白。”
他點點頭,表情很平靜。我知道他是深明大義的人。“現在你要養好身子,戰況一直於我方不利,過幾日我可能會請戰出征,你若能隨我共赴前線,建功立業,也可讓你義父含笑九泉了。”我說這翻話也是為了能彌補心中對他的愧疚。
他的眼角滑落一顆晶瑩的淚。我假裝沒有看見,強作鎮定地走出房間,我不能體會他當時的情感,卻清楚地明白自己的心已經深陷。他痛苦我就不會覺得幸福,他快樂所以我才會快樂。如果上天允許,我要守護他一生一世,不再讓他流淚。
半年的時光一晃而過,雖然與契丹的戰事每況愈下,但是看著冰硯的身體一天天好轉,我的心情並不如旁人想的那樣差。之所以要等到春末夏初再出兵,一是因為北方天寒於我宋軍作戰不利;二是契丹國小,經過一個冬天的鏖戰,人力和物資都會極度缺乏,而我大宋千里江山地大物博人丁興旺,如果趁勢反擊當然佔優勢。還有一個原因,我不放心冰硯的身體。我答應帶他出徵,為的是給他一個機會建功立業,他武功已經被廢,又受了那麼多折磨,如果不養好身體,恐怕經不起艱苦的戰爭生活。
我以為一切都考慮妥當了,便向父皇請戰。點齊十萬大軍,我披掛上陣,看著冰硯飛身上馬緊緊跟在我身後,我信心十足。父皇命司無心帶一隊大內侍衛隨軍出征保護我的安全。我因二弟的事一直對司無心心存疑慮,但是他對天發誓這次要將功贖罪。因他本身並無惡行,又曾救駕有功,我沒有理由拒絕父皇的好意。
除了冰硯時刻陪伴在我左右,那些大內侍衛寸步不離,我還帶了一個人。是個叫小籃子的太監,原是大內總管調來伺候冰硯的,現在成了我的內侍。打仗並不是什麼好玩的差事,我本不想帶閒人,但是冰硯寫了長長的一卷紙告訴我,在二皇子那裡若不是小籃子照顧,他恐怕沒有能力和勇氣活下去。小籃子從小在宮裡長大,很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或許這就是他唯一的機會。我答應了冰硯。
一路上小籃子跑前跑後說說笑笑,興奮得像只飛出了籠子的小鳥,冰硯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顯得很開心的樣子,我也略微有些欣慰。其實我有一件事情一直瞞著冰硯。五個月前有人報告父皇,沈家全族流放邊疆的途中遇到匪寇,負責押送的官兵全部陣亡,屍橫遍野,沈家大小恐怕也無一倖免。我想冰硯最掛念的人應該就是他的弟弟沈冰玉,如果他知道這個噩耗,怎能承受得起?還好,因為與契丹交戰的事情弄得我整日愁眉不展,冰硯怕給我添麻煩一直沒有問過我有關沈冰玉的訊息。能瞞一陣是一陣,等為沈家翻案後再告訴他,他應該就不會太傷心了吧。
也許是我領兵出戰鼓舞了士氣,不到三個月的時間我軍已收復了大大小小二十幾座城池。契丹人一敗再敗,最後派遣使臣邀我方談判。
我並不喜歡戰爭,用將士們的血肉換回一座座荒涼的城池又有什麼意義?如果可以透過和談收復失地再好不過。使臣帶來的信上明確地寫到契丹王願意親自出面與我和談,地點選在兩國交界處我方一座荒廢的城郭。為了表示誠意,和談當日契丹王將只率二十名親隨入城,另有一千護衛軍駐留城外二十里處。如果我方同意,請回信定和談日期。
我被先前的勝利衝昏了頭腦,想盡快結束戰爭班師回朝為沈家翻案,所以不顧一些有經驗的將領地反對,接受了和談邀請,並回信定下日期。我當時沒有注意到司無心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得意的笑。
經過一番商討,為了安全起見,我帶了三千精兵趕往議和的地點,十萬大軍原地待命。約定的那一日清晨,我讓護衛軍留在城外二十里,只帶了四十人進城。這四十人包括司無心率領的十二個大內侍衛,一名翻譯官,一名負責紀錄的文職官員,駐守邊關多年的陳將軍和他的三名副將及二十名驍勇善戰的官兵,還有冰硯和小籃子。和談形勢雖然於我方有利,但是也有破裂的風險,我本不想讓冰硯和小籃子來。但是冰硯一直不信任司無心,他告訴我他雖然武功已廢,但是為了保護我他可以犧牲生命。小籃子說太子身邊總要有個端茶倒水的侍從才氣派,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