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什麼事。
果然,松田告訴啟太:“青山教授,去世了。”
“去世了?怎麼突然就…”
“據說是夜間突發心臟病,雖然發現得很及時,但是因為年齡太大,送去醫院之後,還是沒有搶救過來。”松田平穩啟動車子,沿著公路駛向青山家,“老爺和夫人都在國外趕不回來,希望由你代表他們弔唁。”
“必須的!那個,衣服之類的…”
“已經為您準備好了。還有一些是老爺特意囑咐的,青山教授生前十分喜歡的東西,原本想作為賀壽禮親自送過去,這次也由少爺您代為轉交。”
“明白——”
“譁!”
一輛車子從右後方忽然加速超過來,松田眼疾手快立刻剎車,啟太差點撞在椅背上。
“少爺您沒事吧!”
“沒事。”啟太搖了搖頭,“剛才那輛車,是停在學校門口的那輛。真沒素質啊。”
“那個,似乎是剛搬來鎮上的一戶人家的車子。”松田重新發動車子,“似乎也是一個了不起的大財團。”
“有錢有什麼了不起?品行一點都不好。”
“那個,也是沒辦法的…”
車子在青山家門前停下,啟太剛下車,就看見那輛加長車,以及,正走向那輛車的兩個人。
西裝筆挺的中年男人如禿鷲一般,陰鬱而敏銳,讓人覺得不舒服。
他身前大約一步的距離,是一個身穿校服的國中女孩。雖然與啟太同年級,卻沒有同齡女孩的那種活潑與生氣,一張臉像是水泥澆築,沒有一絲表情。
兩人坐上車,疾馳而去,啟太皺眉:“這種人也認識青山教授嗎?”
“少爺,快進去吧。”
松田抱著兩個大盒子,催促道。
靈堂。
美和子身穿一身黑色和服,柔順的黑髮盤成杏髻,跪坐在和夫身邊。和夫悲而不傷,面色沉重但仍很鎮定。
從教授去世那天起,他就是這個家的男主人,必須擔起這個責任。
啟太去獻花,點香,敲鈴,然後走到美和子面前,鞠躬。
美和子與和夫還禮,啟太要走,被美和子叫住:“啟太,待會兒還有事嗎?”
“沒有。阿姨要我做什麼?”
“是這樣,收拾遺物的時候,發現爺爺有書要留給你。”
“真的?”啟太眼眶一熱,連連點頭。
美和子露出欣慰的表情:“書拜託優看管著,優在隔壁。”
啟太鞠了一躬,又看向松田。
松田點頭:“我在門外等著少爺。”
“嗯。”
啟太走向和室。
優正跪坐在蒲團上,面前攤著幾本書,書上還有一張字條,啟太一眼就認出那是青山教授的字。
“你在看書?”啟太問優。
“這是要送給你的書。曾祖父特意囑咐的。”優轉過身,臉上的表情有點奇怪,“明明對我什麼都沒有說,卻特別在意你的事。”
啟太在他對面坐下,看著他,不說話。
優低下頭,手指摩挲書的封面。
“爸爸說,這些都是好書。有些,連大學的圖書館裡都沒有,還有海外孤本。真是,便宜你了。”
優說完,起身要離開。
啟太伸手拽住他的褲腳:“我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
優甩開啟太的手:“真好啊,有他們的照顧。”
說完,優走向紙門。
啟太站起來:“可我已經有好幾年沒見過他們!”
“與我有關嗎?”
優伸手拉開門。
啟太站在原地:“我認識的第一個字,是青山教授教的。”
優縮回手,轉過身:“你在炫耀什麼!”
“能聽我把話說完嗎?”啟太很認真,“只說這一次。”
優咬了咬嘴唇,最後還是妥協:“反正,我也不想去外面。”
啟太坐下,抬頭:“你也坐。”
優找了個角落,靠著牆坐下:“說吧。”
“我父母工作很忙,一年只回家幾次。青山教授受父親的委託來做我的啟蒙老師,我認識的第一個漢字,背會的第一首俳句,都是青山教授教我的。在我眼裡,他就像爺爺一樣的存在,他有時候也會開玩笑,說我就像他的孫子。後來青山教授身體不好,不能再教我,一個人住在這裡。放學之後我每天都來他家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