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神禮改為五十年舉行一次,合神答應了請求。
而今年,距離上次送神禮恰好過去五十年。
五十年,對於人類而言幾乎是兩代人的間隔,神社又日漸荒蕪,附近幾乎沒有人知道送神禮的真實含義。當然,知道的人,也有。
吉田弓子知道,她的外婆知道。
現在,亞美也知道。
但,知道是一回事,是否相信是另一回事。
弓子自然是不信的。
“什麼神靈啊。不存在的哦。所以詛咒什麼的也不是真的哦——誠司會受傷也只是巧合而已。”身為巫女的她自己都不相信有神靈。
弓子的外婆策姬命則是另外一種看法。
“神靈的旨意無法改變,只能聽從。”
而草津,他只有一個願望:被選作貢品的人只要不是小武就可以。
而被選中的人,按照惠子的說法,是誠司。
雖然沒有把理由說出來,但是草津和小武都相信惠子說的話,誠司在巫女大賽上受傷似乎也是一個預兆。
那麼,真得會死掉嗎?
神靈的詛咒,一定會實現嗎?
草津與小武都在擔心這件事。
但願惠子的承諾有用。
這也是淺草和亞美的想法。
醫院裡,亞美剛把自己收集到的有關合神詛咒與神社送神禮含義的內容說出來,病房門就被開啟。
惠子懷抱一盆一般醫院裡不會出現的,這個季節也不應該綻放的紫陽花出現。
之後四人的對話成了絕密。
無論是亞美、誠司還是淺草,都聽從了惠子的建議,絕對不會將送神禮內容說出去,同時也決定繼續舉行送神禮。
到如今,儘管已經回到了自己家,亞美想起這件事,還是覺得有些神奇。
這個世界上,畢竟還是有很多解釋不清的事。所謂存在即合理就是這個意思吧。
淺草則還留在醫院裡。
他還有話想要問誠司,但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誠司也不說話,只是眯著眼睛盯著桌上那盆紫陽花——這個季節還有紫陽花,真是奇怪啊。但是那個人說花一定好好好照顧,不管有多麼古怪,姑且聽她的吧。
要不要澆水呢?
誠司伸出手,想拿桌上的水杯,淺草立刻端起杯子閃到一邊:“你要喝水嗎?我幫你倒!”
“不——也好。”
誠司坐起來,看著淺草忙碌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你留在這裡做什麼呢?照顧我?”
淺草一個機靈,水潑灑出來:“請不要自我感覺那麼良好!”
“哦?那麼,留下來的原因……莫非是聽說了那樣的事,害怕自己一個人回家?你可以打電話讓家人過來——”“才不是!”
淺草將杯子塞到誠司手裡,飛快轉動大腦找理由。
誠司抿了口水,將杯子放在一邊,瞟了一眼放在小桌上的採訪本道:“還是說,為了完成採訪?”
“啊,對!就是這個!採訪!”
淺草立刻抓起採訪本:“關於受傷事件的採訪!當時你的第一反應是什麼——這個問題還沒有回答。”
“受傷瞬間的反應啊……”誠司假裝認真思考了一下,回答,“可以暫時不用去上學了,很開心——”“請你正經一點!”“但是不能去動物醫院做兼職,會很無聊。”
“喂……”淺草合上採訪本,眯著眼睛看他,“你是被砸壞了大腦嗎。請嚴肅一點。”
“說起來,這種採訪無關緊要的吧。那些官方腔調沒有多少人喜歡看,他們更關心的是兩天以後的送神禮。至於安全宣傳之類的,隨便從網上找一篇文章仿照著寫就可以。”
“話雖如此,但……”
“所以接下來我要說的和你的採訪沒有關係。”
誠司忽然嚴肅起來,淺草也下意識坐直了身子。
“被幕布壓倒的瞬間,我是沒有什麼想法的,只想著趕緊把樂隊的人拉出來。但是被鎂光燈砸下來的時候,我感到很慶幸。”
“慶幸?”
“幸好是這時候砸下來的。幸好不是之前你在採訪青木的時候砸下來的。幸好受傷的人是我不是你——這裡的你指代全校除我以外的任何人。”
誠司露出微笑。
淺草臉上的表情在經歷了不解,錯愕,慌亂之後,終於定格在惱怒:“你這傢伙!說這種話的時候應該最開始就把指代物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