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傻傻的笑著,笑啊笑啊,林諾的眼圈泛起了紅,他用手背輕撫過我的臉頰“還記得你說過什麼嗎?你說,‘諾……我不會離開你的。我們要一起考大學,一起租房子,一起工作’”林諾特意模仿我的語調來說這段話,然後回覆他一本正經的聲音道,“記得我說過什麼嗎?無論你和誰在一起,我對你的愛都不會變,永遠。”
“記得啊,呵,我就算變成鬼喝了孟婆湯也會記得。”
林諾笑了,我敢說這是我見過的他最難看的笑容,真應了那句“笑比哭都難看”,似笑非笑,欲哭卻止。
“傻樣,一笑像哭似的。走啦,衝個澡睡覺吧,明天還要考試呢。”
“嗯,你要是沒考好,看我晚上怎麼收拾你。”
“呵,到時任你處置,絕無怨言。”
第32章 洩恨
每一個相同的答案都讓我們歡笑,每錯一題都令我們心驚肉跳。相同的大學,相同的專業,除了個人資訊完全相同的兩張志願表。
“諾,如果,我是說如果,只是說如果,我沒能跟你一起……”
“呵,如果,我是說如果啊,只是說如果,我會說無所謂呢?因為無論你在哪裡我都一樣的愛你。”
“切,別總學我說話。哎,那你會不會恨我?”
“愛之深,恨之切,不過,我算是個例外,我啊,只會愛你,不會恨你。因愛生恨其實說白了還是愛,既然愛著,幹嘛騙自己騙對方說‘我恨你’?坦白一點,大聲說‘我愛你’不是更好嗎?”
林諾早晨的這一番話反反覆覆在腦中浮起飄落,再次打量手中的遺囑,扳起手指數上一數,當初斷絕關係時拿到的220萬扣除給哥哥治病的費用,林諾可以得到的遺贈大約有150萬左右,呵,這傢伙看到回到他身邊的只有這樣一筆錢會是怎樣一副表情?搞不好當場指著天對著地念著我的名字破口大罵。
到了程醫生簡陋的診所卻沒見到哥哥,曹易凡叼著煙在診所前踱步。
“你可算來了,就等你啦。”
“路上辦點事耽擱了。不進去?”
“走!”說著拉起我的手上了一旁等待的計程車。
“去哪?”
“不遠,人都在那邊等著呢。”
也對,在人家診所見血、鬧出人命,以後誰還敢來看病,到時面對警察也不好解釋吧。曹易凡今天難得的好心情,不過哥哥病好了後說不定還是像以前一樣對曹易凡只有點頭和搖頭。
到了郊外一家廢棄的小工廠,門口還掛著“出兌院內場地廠房”字樣的牌子,剛下車,程醫生就催促我去換衣服。過了片刻,程醫生看了看我的打扮,十分滿意“不錯不錯,再在地上打幾個滾,弄髒點就更像了。”
這火辣辣的夏日穿著這身深秋時和哥哥分別那晚穿的衣服已經很奇怪了,尤其是這衣服一沒縫二沒補,破衣爛衫跟個乞丐差不多,褲子上還星星點點幾個洞。
曹易凡在一邊偷笑,指著我滿天星的褲子道“呵哈,你什麼時候改穿卡通的了?”
我白了他一眼“和你分手後就換了,這有什麼好笑,你不是閱人無數嗎?還在乎這個?”
“霧裡看花,別是一番滋味啊。”我都要一命嗚呼了,這傢伙居然笑得如此happy,不知道雨果老人家如果看到這一幕會不會覺得此情此景更具諷刺意味?
程醫生將我帶到了工廠附近的一家農舍小屋,院中雜草野花一叢叢,大概有些年頭沒人住了,曹易凡則沒有跟來。程醫生指了指房間中的一扇門,“子恢就在裡面,一會兒發生什麼你都不要管,只要配合錄影的演出握住子恢的手,死死握住,給你訊號放手的時候你再放,還有無論發生什麼只能按指示說話,不可以隨意想說什麼就說什麼。”說著給了我一個藍芽耳機。
“好,我知道了,您放心。”我帶上耳機,心裡犯嘀咕,怎麼覺得我這個樣子像是犀利哥版特工,呵,人都要死了,居然還在想這些亂七八糟的,真好笑。
進了房間才發現這裡不過八九平米,空間狹窄,光線昏暗,明明是正午,這裡卻像是傍晚。裡面一張四周拉著淡藍色圍簾的床,一把椅子,一張放著膝上型電腦的矮桌,牆上裝了一臺空調。程醫生示意我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他則半個身子轉入圍簾中,也不知忙了些什麼。
幾分鐘過去後,耳機裡傳來了程醫生兒子的聲音,“陳源,聽得到嗎?聽到就做個手勢。”
我看了看四周,最後將目光落在膝上型電腦旁的影片頭上,做了個OK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