擇。
跟著心走。坦率地面對眼下的自我。
易忻初一期末考試後的那個夏天發生了好多事。比如易忻準備升到縣裡上最好的中學,蘇寧卻還在原來的藝術學院裡學畫畫;比如蘇爸蘇媽老樹開花,老來得子,夫妻倆美得連做夢都能笑出聲來;比如蘇家村這個小小的地方突然有了好多小雞一樣顏色的書籍,路邊小攤子突然多了很多男生偷偷買回去播放的黃色帶子······
容易暴躁發脾氣的季節,容易到處散發荷爾蒙的年紀,容易憋出問題的心理。總之,易忻人生的一大問題來了。這問題非同小可。首先他自己心裡就過不去——並不是因為什麼傷天害理之類的,而是······而是······他覺著這問題的“物件”太難處理,越想越怕,越怕卻也越管不住自己的眼睛自己的手,總是不知不覺就······
畜生!
易忻在心裡狠狠地唾棄責罵自己。自虐得很狠。幾乎每天晚上,怎麼痛怎麼掐,怎麼毒怎麼罵。可就算是大腿都掐青了也不管事,到了深夜他繼續做著那些不可告人的春夢。
易忻從來不知道,自己在夢裡的想像力簡直是誇張到難以想象。易忻甚至認為自己的想象力絕對具有開發某項事業的天分和價值。他夢裡獸性大發,白天和那個人相處的點點滴滴到夢想的力量後開始天馬行空地自行發揮—— 他在白天的時候絕對不敢相信對方的身體能夠承受得住自己各種肆意的折騰。不要問他想象力是從哪裡來的。青春期荷爾蒙旺盛的男孩子總會有屬於自己的發洩途徑,人類進化的本能能阻止嗎?
說到現在好像沒什麼問題啊?本來這個年紀的男孩子都會有過這一階段的經歷。可是誰能告訴易忻夢裡那個本該是又香又軟引人犯罪的狐狸精,怎麼會是個笑得傻兮兮的蘇寧哥? 啊啊啊啊啊啊!真是造孽不淺啊!
易忻半夜醒了以後拎著條溼漉漉的內褲在浴室裡恨恨地罵道。
這要是讓老媽或者蘇爸蘇媽知道,這得扒了我幾層皮啊!這要活生生地愁死人了!
易忻愁得頭頂長龜毛,可你再看看蘇寧哥——那神經才是大條。易忻脾氣比平常要糟糕得多了,話說的很絕,揪耳朵也疼得要命,他也還能天天粘著易忻。
連從初學一路跟著他們倆到現在的金毛三兄弟(還記得欺負蘇寧的那三個欠揍娃嗎)都看不過去了,“蘇寧你是豬頭哦!小忻同學都這樣對你了,你還天天跟他在一起!通常這時候的蘇寧就傻乎乎地笑著,小忻的脾氣從小都是這麼壞,可是心地是對我好的。
蘇寧你就是傻蛋一個,沒得救了。
不管易忻在夜裡把蘇寧哥怎麼樣折騰怎麼樣爽。夢只能是夢。夢醒後就顯得特別殘酷了。夢做過之後好比是嘴裡喝著海水想著解渴,結果只能是越喝越渴。想的越多做的越多,有時候做過頭了第二天難免萎靡不振。他做這類夢做了幾個月以後,人樣都沒得,暗地裡瞧蘇寧哥的目光都泛綠了······
這樣看,易忻其實還真的滿慘的,要佔蘇寧哥的便宜,就得拿“吃”來做引誘。易忻本身就是商人家出身的,下的血本和得到的好處,他天生精得很。他趁著放學路上蘇寧哥吃著零食的時候,自己打包好的那一份不吃拿手上,說,吃吧,蘇寧哥吃啊,這份也歸你。蘇寧這時候就會特感激地看著易忻,紅著臉小小聲的說謝謝,低下頭去小心翼翼的啃一口,啃完一口又抬起頭來看看他很不好意思的抿起嘴笑笑,易忻於是手腳跟著心跳一樣忍不住了,開始動手動腳。
“蘇寧哥,嘴邊沾東西了。”
手就跟著摸上去了。
“這邊也有呢。”
“你顧著吃就行了,我幫你。”
“蘇寧哥不要動,我來,你看不見的。”
蘇寧就是腦子再不好也開始有些納悶了,怎麼吃個小餅乾就能把餅沫子吃到耳根邊上?不過他腦子沒法想太久,滿腦子都追著吃的去了。
不一會兒,易忻連手都順著搭蘇寧哥肩上了,再走一段,到人家腰那兒了······
“啊,好痛啊,小忻你掐我幹什麼?”
“一定是因為我吃了你那一份,脾氣真壞又小氣!”
蘇寧哥你個傻蛋!
易忻努力了一年,看著在前面吃得歡快卻毫不開竅的蘇寧哥,突然覺得滿心的迷惘和苦澀。想要放棄和想要佔有的心思跟兩個小惡魔不休戰似得,在心裡打架打得很厲害。就這樣死熬死熬的,又一年的六月到了,又是一個青少年容易出意外的季節。天氣又熱又騷。學校門外擺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