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行滿意地誇了一句自己的小兒子,隨即笑著轉過臉來,說的話卻是句句帶刺:“你看你表弟年紀這麼小都這麼懂禮貌,你這麼闖進來,連舅舅的不喊一聲,我這個做小舅的都覺得寒心。”
“別和我耍什麼花花腸子,你的心腸有多硬我還是知道的。要是我這幾句就能讓你寒心,那這天底下還真沒什麼鐵石心腸的人了。”顧柯也不和他講什麼虛禮:“我希望你能夠安分點,五分鐘,你把你剛對他講的內容重點說出來。如果你不說,我自然是有別的法子讓你心甘情願開口。”
林之行苦笑了兩聲:“這麼久不見,你還是半點虧都不肯吃。”他把右腿架在自個的左腿上,坐得筆直的上身靠在沙發上,做出一個放鬆的姿態,“其實也沒說什麼,只是把你做的那些事情,都講了一遍而已。你說我一個做舅舅的,為你鞍前馬後的還要為你背黑鍋。怎麼著我也不能讓自己在外甥媳婦的面前是這麼個惡形象吧……”
他還沒說完,門就砰地一聲被帶上了,驚得在那裡玩遊戲的小胖子手一抖,平板啪嗒就摔地上了。林之行倒也沒怪他,只是和自己的小兒子抱怨了兩句:“你可別學他,這麼暴躁的脾氣,時間一長就夭壽。”
他這話,摔門而去的顧柯自然是聽不見了,也不管林之行是不是在背後戳自己小人,對自己各種惡毒詛咒。他現在一門心思都在聯絡不上又總是錯過的田品滇身上。
顧柯一直是極為沉得住性子的人,不過只要是事情沾染到田品滇身上他就容易出亂子,偏偏林之行還要撩撥他,也不怪他翻臉。
顧柯猛錘了一下方向盤,一邊等著相關田品滇車子停的位置的電話,一邊不死心地又播了一遍那個爛熟於心的電話號碼。
這一次電話接通了,而且田品滇還接起來。
“是我,有什麼事?”
聽到這個聲音顧柯幾乎喜極而泣了,他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哽咽又帶著幾分小心翼翼:“我還以為你不理我了,怎麼找都找不到你,你現在在哪?我想去找你。”
“我能去哪裡,我的工作就在這個地方,家裡也有你的鑰匙。”電話裡的男聲停頓了一會兒,接著說,“你過來吧,我就在家裡,哪裡都不去。”
末了,田品滇還補充了一句:“車子不要開得太快,安全為上。我可不想人沒等到等來一個醫院打來的電話。你注意路況,我會在家裡一直等你。”
顧柯發動了車子:“好,我一定注意,絕對安全到家,你一定要等我。”
顧柯說完這句話對方就掛了電話。
而在家裡的田品滇掛了電話之後就嘆了口氣,家庭影院播放著十分精彩的米國大片,還是他最近很想看的一部片子。他膝蓋上的焦糖看得目不轉睛,田品滇的心思卻是完全不放在這個上頭。
他的注意力完全被他自個分散開來,雖然和顧柯講電話的時候他聽上去非常的平靜,但他知道那個時候他的心思已經亂得不得了。那兩句貼心的吩咐也完全是不自覺的條件反射。
田品滇覺得自個有點後悔,但心裡頭又有個聲音告訴自己不應該後悔。他不知道待會要和顧柯說些什麼,他還是頭一次生出逃避一個人的衝動,不過逃避並不是他的風格,他腦海裡殘留的理智告訴他應該正面去面對。
要是談崩了,要是談崩了的話大不了嘗試和平分手。不過,顧柯的性子,和平分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田品滇一下子站起身來,猝不及防的焦糖直接就摔到地上去了,不過憑著靈敏的身手和貓爪子下軟軟的肉墊,它的下落非常的姿勢完美,極其優雅美觀。
然而田品滇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他已經煩躁得無暇關注自個的寵物了,只是顯得有些焦慮地在房間裡踱來踱去,直到玄關處傳來開門鎖的聲音。
田品滇扭頭看向房門,滿頭大汗的顧柯連門都顧不得關就一個健步衝了過來,然後緊緊地摟住了田品滇腰身不肯撒手。
田品滇突然就鬆了一口氣,他挪不開步子,便示意好幫手焦糖把門關上,畢竟家醜不可外揚,儘管這一層除了羅本的房子,其他的套房都已經被顧柯花高價買下來了。
他長長的吐了口氣,理了理自己仍舊亂得不得了的思緒,輕輕地拍了拍顧柯的背,然後開口:“咱們先坐下聊吧,不著急。”
“那你先說好,不分手,不然不撒手!”
“不分手。”田品滇沒說的是,就算要分也是講清楚之後再分。不過現在這個樣子,實在是不好談話,他只能先緩著顧柯了。
顧柯這才鬆開抱著田品滇的手,手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