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一會兒要陳述的重點。”說著,他向助手點了個頭,一旁的助手將證據呈上去,隨著譚嘯的每句話一張張放映給眾人看,“先說蘇鬱曾經的犯罪緣由,那個人虐待了他們母子十幾年,更是殺害他母親的元兇,之後那人試圖再次施暴時,蘇鬱出於正當防衛殺了他,這是其一。”照片上是蘇鬱剛入獄時候的樣子,一身的傷疤,明顯是毆打所致,還有很多舊傷。
“其二,當時他才十五週歲,於理來講也不該被判進入‘青山’,這是當時的誤判,也需要平反。其三,蘇鬱在監獄中被那個叫陸蒙的人虐待施暴,致使他身體及精神上嚴重受到傷害。其四,根據適才公訴人對蘇鬱的提問可得知,就連越獄本身也是他人脅迫所致。基於以上四點,我譚嘯請求法庭宣告被告人蘇鬱無罪釋放。”
話音剛落,眾人都有些沉默,似乎沒覺得這請求過分,都在等著審判長的定奪。
接下來按照法定程式依次進入法庭調查和辯論階段,大廳裡異常安靜,而公訴人那邊似乎更是心事重重,在辯論階段幾乎沒怎麼太過刁難,多是譚嘯在說,那邊以提問為主。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直到譚嘯最後做了一個總結性陳述,眾人都屏著呼吸等著審判長的判決。
審判長看了看四周的眾人,再次提問道,“公訴人那邊是否還有補充?”
公訴人站起身,搖搖頭,“沒有了。”
審判長看著一直沉默不語的蘇鬱,聲音下意識放緩了些,“被告人蘇鬱,請你做最後陳述。”
蘇鬱抬起頭,慢慢地站直身體,他覺得身子很冷,四周看過來的目光也讓他覺得冰冷,他很想躲到一個黑暗的地方,沒有任何人可以打擾自己,也沒有任何人可以再欺負自己,他想到很久很久之前,那個男人訣別時對自己的微笑,和那句,蘇鬱,帶著我的份,好好活下去……
“我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傷害任何一個人,包括我殺死的那個男人,包括後來虐待過我的所有人,我只想安安靜靜地活著,像普通人一樣,上學、放學,因為成績不好被家長罵,或者成績好了,被爸爸媽媽誇獎幾句,”他靜靜說著,低低的聲音彷彿帶著一種迷人的磁性,“可是我從來沒有上過學,從來也沒有念過書,我所有的青春都被消耗在那些噁心的折…辱裡,我身邊沒有疼惜我的人,只有不停地傷害我,不停傷害我的人……”
大廳裡一片死寂,只餘下少年空寂的聲音。
“我不求你判我無罪,我有罪,我殺了人,但是那個人該死,他殺了我的媽媽,我唯一的母親,審判長大人,我活了22年,一直都是行屍走肉,我只希望您給我一次能像普通人一樣活著的機會,請您讓我離開那些黑暗,讓我看到,這個世界也許存在的陽光,可以嗎?”
審判長被最後那“可以嗎”三個字震住,整個人愣了愣,他低頭看著少年漆黑的沒有神彩的目光,心裡有種說不清的疼痛蔓延。
過了很久,他終於閉了閉眼睛,而後微微吸了口氣,低沉的嗓音在空蕩的大廳裡靜靜響起。
“現在,進行公開宣判,我宣佈——”
作者有話要說:
寶貝
陸琛推開房門,拉住一旁少年的手捏了一下,“以後,這就是你的房間。”
蘇鬱眨了眨眼睛,看著眼前的屋子有些愣神。房子裝飾得十分精緻淡雅,一片藍白色調,傢俱的邊沿大多是弧形的,整個房間看起來十分溫柔。此刻陽光正從窗外柔柔灑進來,屋子裡明亮又柔和,窗簾隨著微風輕輕飄蕩,帶起一小片的陰影在那張淡藍色的雙人床上起起伏伏。
陸琛拉著蘇鬱的手走進房間,陽光正灑在蘇鬱瘦削的肩膀上,蘇鬱迎著光抬起頭,眯起眼睛看著窗外的白雲,不自覺地微微笑了一下。陸琛低頭看著他微揚的唇角,心裡有一處慢慢柔軟下來,矮下…身,他伸手摸了摸少年柔軟的黑髮,忍不住又親了一下他的頭頂,“以後多笑笑,你笑起來很好看。”
蘇鬱的笑容立時僵在臉上,他尷尬地垂下眼睛,有些不知所措地想掙開陸琛的手。陸琛握得更緊,手指穿過他的指間,十指相扣,而後拉著蘇鬱慢悠悠欣賞他的小窩。
“這個桌子可以摺疊的,這樣轉一圈……你看,變小了吧?再這樣一下……就變回來了。”
蘇鬱驚訝地看著那個桌子,下意識跟著陸琛的動作轉了好幾下。
“呵呵,好玩吧,還有這個,”陸琛走到一個類似旋轉扶梯的地方,對著扶梯側面的白板敲了敲,咚咚,聲音很空。蘇鬱一愣,走過去也跟著敲了一下,“空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