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從聽了這話把正在抽的菸頭扔在地上,狠狠踩了一腳,面色鐵青,冷笑著道,“好,老子是個操閒心的太監,老子多餘老子自己滾出去!”踏著拖鞋就出了門。
樂正繼看著一臉迷茫地白玉霜,淡淡道,“睡吧,別管他!”
平等
半夜時候,白玉霜被一陣悉悉簌簌的聲音驚醒,爬起來一看,樂正繼那邊亮著一盞檯燈,班長大人正躬身穿鞋。白玉霜摸出手機看時間,凌晨兩點四十。
這大半夜穿戴整齊是要幹什麼?上衛生間也用不著這樣啊!白玉霜雖然困得發暈,卻還是問了一聲。
樂正繼抬起頭來,檯燈光下臉色有些蒼白,他有些歉意地笑,“吵醒你了,不好意思。”
“你去幹嘛?”
“賀從到現在還沒回來,我……我出去看看。”
“現在正是半夜三更!”
“嗯,他什麼都沒帶,鑰匙,手機,錢包,身份證都在宿舍,我想出去找找,以防萬一。”他說這話時一副淡然神色,不見焦急,不見慌亂,但語氣裡的堅定決絕如此,叫白玉霜微微一怔。
“你等我,我和你一起。”
宿舍樓十一點半鎖門,賀從應該出不去,他們從七樓往下,一層一層地找,到一樓也沒見到人影,兩人面面相覷,一路疾走,都有些氣喘,樂正繼似是自言自語,“一定能找到。”
白玉霜喘勻了氣道,“彆著急,我們找找看有沒有能翻窗出去的地方。”
樂正繼語氣緩緩道,“我並不是著急。”
白玉霜笑了一笑,而後大笑,好久才停下來,捂著笑的發酸的腮幫子,問,“你知道人什麼時候最平等?”
“法律面前!”
白玉霜笑著搖頭,拉他又走一遍,終於在二樓樓道盡頭找到一個可以翻出去的出口,但是往下一看——有點高。尤其如今更深夜靜,下面一片漆黑,看起來更高。
樂正繼微微皺眉,“我先翻,確定安全你再跟上。”
白玉霜看他微微逞強的神色,有些好笑,拍他肩膀道,“你是班長,身先士卒固然不錯,不過這事我應該比你有經驗,所以我先來。”
白玉霜扶住閉著眼睛跳下來的樂正繼時明顯感覺到這個人渾身都在輕微的顫抖,他覺得心情有些愉悅,走到光亮處時有些忍不住地發表宏論,“犯賤面前,人人平等。”
樂正繼一愣,隨即接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話,“膝蓋磕青一大塊!”白玉霜低頭看,不是磕青了,是蹭破了皮,尚有輕微出血,這種傷疼起來的感覺他心知肚明,結疤的時候更是膝蓋都彎不了,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樂正繼抬頭看他一眼,很是鎮定地道,“沒事,走吧!”而後很男子漢地皺著眉頭忍痛走,瘸了兩步才正常。
Z大說大也不大,在裡面找個人的難度肯定比不上大海撈針,充其量也就是在大湖中抓一條有標記的魚這水平,經歷了擔心,鬱悶,憤怒,想砍人,懶得砍人,愛咋咋地的心理變化之後,他們終於在荷花池後面的一條走廊裡找到了賀從。
其時賀從抱膝坐在走廊上,時不時伸手拍一下蚊子,而後又嫌惡地把手在短褲上蹭了蹭,繼續抱著膝蓋打盹。白玉霜明顯感到樂正繼的氣場不對,為了避免發生意外,他緊跟在樂正繼後面走向賀從。
賀從在疑惑地側耳傾聽,迷糊地睜眼確認,清楚地看到的確是熟人來找他之後,蹭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樂正繼走過去,步伐緩慢而堅定,一步一步,站到賀從正對面,比賀從矮了半截的他仰頭死死盯著賀從,那眼神中的殺氣隔著三步遠的白玉霜都能明顯地感覺到,但賀從不知是腦子裡哪根絃斷了,竟然無視了這股強烈的氣場,而是撓著後腦勺磕磕巴巴地說,“我無意中聽到一個八卦,十分勁爆,還打算明天說給你們來著,現在人聚齊了,要不我……”
為了防止瀕臨暴走的樂正繼一把將賀從推進荷花池裡造成命案,白玉霜決定引導已經斷了神經的賀從小演一出苦情戲碼,於是他趕忙打斷賀從的天方夜譚,埋怨道,“那麼勁爆的事幹嘛不回來告訴我們?”
賀從不知是心領神會還是果真委屈,隨即就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略加無辜的眼神和不好意思的語氣,“我倒是很想回來告訴你們,可我是翻牆出來的,翻得出來翻不進去嘛,我也不是蝙蝠俠!”
然後這個翻得出來翻不進去的問題橫亙在三人面前,掏出手機一看,凌晨四點二十七分,離早上開門還有一個半小時,去打擾樓管阿姨的好夢只怕死的很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