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事實上,原振俠也沒有想要說服他,相反地,他覺得自己的觀念,和羽生相當接近。他這時,只不過提出另一種對生命的看法而已。
所以他這樣說:“有很多人認為,生命的目的,在於永恆不滅。”
羽生仰起頭,爆發出一陣大笑聲:“永恆不滅而無慾無求,無樂無苦,那是一種什麼境界,恕我無法理解。我能理解的是短暫而起伏,有樂又有苦的生命!”
原振俠攤了攤手,表示在這個問題上,實在無法再討論下去。他用十分平靜的聲音道:“中國人有一句話,叫作‘人各有志’。”
羽生“呵呵”笑了起來,把瓶中的剩酒,平均分配在他和原振俠的杯子中。兩人一起舉起杯來,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酒多半還在羽生的喉嚨中打轉,所以他的聲音聽來有點怪:“我也知道中國人有一句話:‘夏蟲不可以語冰’。或許我們都是夏蟲,那種永恆存在的生命形式是冰,所以我們永遠無法理解!”
原振俠喟嘆:“真是夏蟲倒好了,夏蟲根本不會想到冰,歡歡喜喜做夏蟲。我們卻不斷地去想冰,想去探索冰的一面是怎麼樣的情形,而心嚮往之,結果又永遠見不到冰,反倒痛苦莫名。“
羽生仍然“呵呵”笑:“我比較好,我是笨的夏蟲,或者可以說是白痴夏蟲,從來……很少去想冰是什麼樣子,很喜歡沒有冰的生活!”
原振俠仰起頭,從車屋的窗子中望出去,沙漠上的星空,看來十分明澈。他感到心中一片惘然,竟然不知道該想什麼才好。
而等他發完怔,低下頭來時,羽生已經離開了。他的歌聲遠遠傳來,聽來很是嘹喨,可是聽不清楚他在唱些什麼,多半是傳統的印第安歌。
原振俠把和羽生的對話又想了一遍,發現這個出言直率的印第安人,很有他自己的一套生命觀,而且十分滿足於現在的生命形式。
滿足,可以帶來快樂,是不是像羽生那樣的態度去對待生命,才是應有的生命形式?當晚,原振俠就在思緒一片紊亂之中入睡。
接下來的時間中,考古隊的工作,十分繁忙,多輛探測車,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