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步行街的時候坐在了高一點的花壇邊緣上。
“要不我送你回去吧!”看著一言不發的安緋音,左恆更是擔心。
安緋音很像逛街逛累的女孩子坐在這兒稍微休憩一下,只是她的臉上少了動人的笑容。她並沒有沉默多久,“我遇到了大衛,在倫敦。”
她的聲音太小,左恆還以為安緋音是在自言自語,直到她問:“你還記得他嗎?”
“伊萬諾夫娜的那位年輕的丈夫!”安緋音並沒有給左恆回答的機會,繼續說道:“因為繼承了數額不小的遺產,他在倫敦過得很好,身邊還有位年輕貌美的愛人,在秀場看到中意的衣服也會一擲千金。”
左恆跟伊萬諾夫娜也有過幾面之緣,到如今仍還記得伊萬諾夫娜說過的那句‘對於自己喜歡的人,還是要格外珍惜的’。只是不懂,安緋音在此刻提起他們是什麼用意?“緋音?”
自從萬華酒店見過大衛之後,安緋音也是時隔這麼長時間突然看到了他。原本以為那樣的過客,她肯定早就已經沒什麼印象了,結果只是從後臺看到了一張側臉,安緋音就想起了李綰跟她說的‘大衛去了英國’。
安緋音並沒有理會左恆,似乎是在斟酌用詞或許只是單純的發呆。
左恆牽了牽褲腿坐在了安緋音的身邊,大手握住安緋音的手,又不知道說什麼只好繼續保持著沉默。
“呵呵!”安緋音卻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突然笑出了聲音,“還記得伊萬諾夫娜說她人生最大的遺憾是什麼嗎?”
又是一個問句!
左恆細想一下或許還能想起來,但是安緋音並沒有考左恆記憶力的意思,緩緩地開口道:“她說她此生最大的兩個遺憾,一是沒有完成她的夢想成為全球最出色的珠寶設計師,二是對大衛的虧欠。我想她如果知道大衛現在的現狀應該會很欣慰吧!大衛用她留下來的遺產,和別的女人過得相當有滋有味呢!哈哈!真是喜事一件!”
左恆皺了皺眉頭,隱約覺得安緋音突然提到伊萬諾夫娜的事情,不是什麼好兆頭!
“對了,還記得那條項鍊嗎?砂愛——堅定不移的愛。我想伊萬諾夫娜唯一值得欣慰的恐怕是,她從始至終愛得都只是她的第一任丈夫吧!她確實不應該叫微卡(勝利者),她應該叫葉芙根尼婭(高尚的)或者尤里(農民),要不高爾基(痛苦的)”
“緋音!”左恆打斷了安緋音,因為她說話的語速越來越快,這種表現實在是太反常了。
那些俄國名字有男名也有女名,安緋音根本就沒什麼心思分辨它們到底適不適用,反正也只是隨便說幾個吐槽一下而已。側過頭看著左恆,“那天伊萬諾夫娜託我照顧大衛,我覺得她做得很煽情,也很感動。甚至在聽到姐姐說她去世的訊息時就想著那就履行對她的承諾吧!”
結果,安緋音去萬華酒店找大衛的時候,他的房間裡有一件女人穿的絲綢睡衣,即使到了現在,安緋音也清楚的記得那件衣服是洋紅色的,而那個時候距離伊萬諾夫娜去世不過月餘!
左恆想著,安緋音要是這樣一直回憶的話,他還是好好聽著吧!
然後就看到安緋音咬著下唇,毫無徵兆地,眼淚就流了下來。
左恆見過的,安緋音哭得次數並不多!
小時候的當然不算,深刻印象的,一次是因為設計稿被抄襲,第二次是春田惠子去世的時候,這是第三次嗎?左恆伸長了胳膊攬過安緋音的肩膀,將她的頭按進自己寬闊的胸膛裡,“沒事的!沒事的!”
雖然左恆的心裡也不太清楚,‘沒事的’到底指得是什麼事,但是喃喃地重複安慰著,似乎也不是一點作用都沒有。
安緋音平息了一下氣息,坐正了身體,無視周圍來往行人異樣的眼光,“還記得那天我問你‘會珍惜我嗎?’你是怎麼回答的?”
左恆想安緋音說的‘那天’,肯定是指伊萬諾夫娜說她得了乳腺癌晚期的那天。安緋音這次倒是給了左恆說話的機會,左恆卻不知道在想什麼竟然忘記了回答。可在安緋音看來,左恆肯定是不記得了。
“你說會!”安緋音說完之後就站了起來。
左恆伸手試圖抓住那隻在半空中晃動的手,竟然並沒有抓到。
安緋音察覺右邊鼻子裡有東西快速流出來的時候還以為是鼻涕,反正涕泗縱橫,眼淚鼻涕本來就會同時出現的。因為太癢伸手摸了一下,好巧不巧地竟然流鼻血了。
左恆這才想起來遞紙巾給安緋音,安緋音看到血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見到紙巾便接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