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偉平表情凝重。他擔心徐有樹在裡面抵不住煎熬,稀裡糊塗的做出不利於自己的招供。有人就是想把徐有樹整進牢裡去,用盡卑鄙的手段讓他的廢品回收站關門大吉,從這片地界徹底消失。
“一群地痞!無法無天的惡棍!”
徐偉平很氣憤,氣憤很快化成動力,讓他冷靜下來。目前全付精力只能放在一個目標上——
把大徐撈出來,不管用什麼方法,正當的也好,不正當的也好,只要能讓大徐清清白白、平平安安的從裡面走出來。
徐偉平喝了口水,想了想,說:“既然警察只找他們想要的證據,我們就找我們的。”
何律師說:“是這樣。我們具體討論一下。”
徐偉平找了一個小學生作業本,當成筆記本,在上面記錄下討論的結果。他們討論一會,找到一個疑點:那兩箱贓物一定是有人乘著徐有樹、徐偉平都不在收購站裡時,裡應外合,搬到廢紙箱堆下藏起來的。也就是說,兩個在院子裡幹活的工人都有嫌疑。
何律師說:“你們僱的兩個工人,都是從哪來的?”
徐偉平說:“是徐有樹認識的老家人,在站裡幹了都好幾年了,看著都挺老實本份的。一個老嚴,一個老胡。老嚴一直都在,上次問過,他說不知道。另一個老胡,上個月兒子結婚,回老家了。”
何律師說:“最好能找找那個老胡,我覺得他嫌疑最大。”
徐偉平點點頭,第二天就忙著四處奔波,找到老嚴,又找到老胡的老鄉,確定老胡著實回老家了,於是打算到老胡的老家去找人。他把小維託給徐有樹的二哥照看幾天。
過了三天,徐偉平從汽車站坐公交車回來,才走到路口,就看到小維站在街角翹首以盼,徐有樹的二哥蹲在一邊的樹下愁容滿面的抽菸。
小維一眼就發現徐偉平回來了,興奮的大喊一聲,“哥”,連蹦帶跳的在路人詫異的注視下,跑到他的面前,象個小孩子一樣一頭扎到他張開的雙臂中。
徐偉平微笑著摸摸他的臉,拍拍他的頭。這幾天天氣繼續降溫,到了零度以下,坑窪不平的路面積水處結了一層薄冰。本來天氣預報會有雪,只是天陰沉沉的,颳著乾冷的風,並沒有見到下雪的跡象。
徐偉平拉他的手,試試穿得暖不暖。只碰了一下,小維就“呵”的縮回手,“好涼!”,不願意讓他再摸。徐偉平笑了笑,沒有理他,因為徐有樹的二哥走過來,想要幫他拎包,徐偉平趕緊說:“不重,我自己來。”
徐有樹的二哥並不堅持,只是皺著眉頭——自打見他第一面起,他眉頭間緊鎖著的三道紋就沒有開啟過,永遠的愁眉不展——有氣無力的問:“咋樣?找到人了嗎?”
徐偉平說:“沒有,他們家說老胡回家參加完兒子的婚禮,前幾天又回A 市打工了。”
“又回A 市了?”
徐偉平深吸口氣,說:“繼續找吧。只要在A 市,總能想辦法找到。”
徐有樹的二哥卻感覺希望很渺茫似的,手插在口袋裡,很冷似的佝僂著背,情緒低落。過了一會,他說:“昨天,院子裡來了兩個人,說是那院子的房東,跟三兄弟籤的合同到期了,院子不租了。”
徐有樹猛得停下腳步,貼在他身邊正東張西望的小維猛得被拉了一個趔趄。
“不租了?他們……還說什麼了?”
“沒有……”,徐有樹的二哥也知道自己正在彙報一個不好的訊息,所以也很為難的神情:“他們曉得跟俺說了也沒用,說等你回來後再說。”
(十二)
房東留了一個月的時間給徐偉平清理場地搬出去。
徐偉平提出可以續約。房東不同意,說已經有人提前看好這個院子了。而且以前租出去做廢品收購,周圍的鄰居早就已經怨聲載道,街道、衛生防疫都來糾察過好多次了。
徐偉平知道以上不過都是藉口。想到大徐出來後,只能讓他看到自己辛苦打拼出來的廢品收購站關門倒閉,徐偉平心裡面就堵得慌,卻又無可奈何。
一個月內,徐偉平把院子裡堆積的廢品能處理的都賤價處理了,還有些值錢的暫時賣不了的,就借周圍幾個關係好的鄰居院子堆一下。他現在手裡的錢象往外潑水似的,只聽“嘩啦”一聲響,泥地裡溼個半分鐘,就被吸收個乾乾淨淨,連影子也沒有。可是又不能不花,哪一處關係的打點都得錢。
徐偉平另尋了一處出租屋,很便宜,二十平方米的一間平房。好在向南,冬天還能曬到太陽,不至於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