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只是師父不肯假詐,沙僧沒有變毛也說不得。拔兩根毛,替師父、沙僧假變,大家走出洞去,再計較取經。”行者道:“我拔毛假變師父、沙僧不難。只怕妖魔拿入鍋。上蒸籠,那時露出假來,我等走了路,這經擔馬垛,如何取去?”八戒道:“且躲過蒸煮,到了外邊,那時再作計較。”行者依言,便要拔他的毫毛下來,一根變三藏,一根變沙僧。卻說往日拔毛,順順的就下來。這時毫毛挺硬在身,拔不下,面板痛疼。行者道:“事急矣。我知你這毛非難拔,必是師父以正念存心,不肯變假,連你也正氣起來了。”乃向三藏耳邊說:“師父,如今妖魔捆著你,要蒸煮了吃。我徒弟們計較救你,設個金蟬脫殼之策,把徒弟毫毛拔一根,假變師父與妖捆著,隨他蒸煮。卻把師父放走了出洞,再作計較。”三藏聽了道:“悟空徒弟呵:自從削髮入禪門,一點真心不壞身。
萬年盡從誠實做,六根豈為欲邪昏。
須知我在真經在,怎使經亡我獨存。
汝輩但將經保去,我身寧受怪魔吞。”
行者道:“師父,保身者,實所以保經。莫要使身不保,經亦無存。徒弟這機變,乃從權之義。急早依徒弟,愚哄那妖魔,且出了洞,再作計較。”八戒、沙僧又勸,三藏只得唸了一聲梵語,說:“徒弟,憑著你吧。”行者即便順手拔下,遂變了個假三藏與沙僧。八戒拔下根鬃毛,變的自己,與妖魔捆在洞裡。行者乃使了個隱形法,乘妖魔在山洞深處,眼不曾見,走出洞口。那把洞小妖,那裡看見。
四個人出得洞門,只見一個老僧從西走來,三藏忙上前問道:“老師你從何處來,欲往何處去?”老僧道:“我從後山腳下來,欲往前山施主家去。”三藏道:“老師,此處妖魔甚多,你如何獨自行來?”老僧笑道:“家常熟路。妖魔只欺的是生人。”便問道:“老師父不像近地長老,何處來的?”三藏便把取經過此山,遇妖魔話說出。老僧道:“師父,路本無妖,都是你們心生邪怪。”三藏道:“我弟子心原清淨。”老僧道:“師父,你便說清淨,只恐你對景不能忘情,一著了色相,便即動了塵根。”三藏合掌稱謝。只見行者道:“老師父,走路只走路。莫要講閒話,若妖精知道,又來拿去。”老僧問道:“那個妖精又來拿你?”行者便把妖魔捆在洞,偷走出來話說出。老僧道:“老師父,可隨我先走過此山,一個施主家住了。我有一個同門的老道者,在山後與妖魔熟識,必然說方便與你們討出經擔。那時過山前再會罷了。”三藏依言,同老僧先打過山。那裡知老僧卻是比丘僧前來。
行者待三藏走路,乃與八戒計較道:“經擔被妖魔搶去。老僧說後有道者來與妖魔熟識,討個大情兒,還我們經擔。如今假變的毫毛,若是蒸煮在後,道者先來,事還可救。只恐蒸煮在先,道者在後;弄破圈套,露出假來,道者做不得人情。我們反惹妖魔仇恨,如之奈何?”沙僧道:“師兄,我們只得等候道者前來。”行者道:“師弟,你與八戒在此路上等著。待我進洞探聽去。”好行者一面說,一面仍變了個螢火蟲,飛入洞中。
只聽見虎威魔計較道:“孫行者怕捆,躲走去了。把唐僧們蒸了大家共享,莫要你一我二。”獅吼魔道:“既是這等公當,我等也不可獨享,還當去請了陸地仙來。況他向來與夫人娘子講論服食丹經。若是吃了這唐僧們久修禪和子,勝如餐露服氣。”只見鳳管、鸞簫兩妖,走出洞裡來道:“你兩個魔王,想要蒸煮唐僧吃。那裡知那孫行者神通廣大,他會拔毫毛變假經櫃,只恐又拔下毫毛,變了假唐僧、假經擔愚哄我們,他卻笑欣欣往前途去了。”虎威魔聽了道:“二位魔君說的有理。想我們在山後,被他弄假愚哄前來。此時雖捆著他,安知不是假的。如今有個道理,把他三個擁在洞前,我們各顯個色相。他若是真的,定然怕你,不是乞哀,便是驚怕。若是假的,自然敗露出真形。”鳳管妖聽得乃問道;“我們如何顯出色相?”虎威妖便叫小妖,把捆的唐僧三個,拿出洞堂,放在階下。卻自己把身一抖,只見那威風凜凜,大喊一聲,真是搖動山嶽。獅吼魔也把身一抖,頃刻金睛暴鑽,張嘴獠牙。鳳管、鸞簫兩妖,也都變的兇惡如山精鬼怪一般,齊齊吆吆喝喝,恐嚇這假唐僧三個。行者在傍聽知妖魔計較,他見妖魔兇狠,便把假裝的三藏與沙僧驚懼起來,乞哀討饒。只有八戒說道:“大王,我這一個醜和尚,便吃了也罷。只是師兄孫行者倒標緻,你何不等拿了他,一齊受用蒸煮,也見的我師兄師弟患難同受。”行者聽得罵道:“這個囔糠的瘟毛,便跟著一氣乞哀也罷,如何說這自在話,又拔扯著我。想你這根鬃毛雖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