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施禮。那秀士見了三藏,笑盈盈躬身迎出門外道:“恩人老師父,你今日取了經文回來也。”三藏定睛看時,方才認的。卻是何人,且聽下回分解。
總批:
如何是金箍棒、九齒鈀、降妖杖,只是金、木、土三種鋒芒耳。繳還佛土,惟見於空。
聲聞功德,圓覺實行。須看向裡面。若實實指作菩提梆子,未免又替化緣和尚添一重啞迷矣。
第五回 動吟詠聖僧兆怪 和詩句蠹孽興妖
世間何事作妖邪,只為人心意念差。
行見白雲變蒼狗,忽然修豕作長蛇。
些微方寸千般態,幾許靈根百樣花。
動念若端魔自遠,靈山何必問僧家。
話表殘編陳籍,集久不翻,其中多生出一種蝕紙蟲,名曰蠹魚。這一種昆蟲,在書紙內,歲月日久,多食字籍,靈異作怪。只因這樓閣,是銅臺府地靈縣,寇員外二子寇梁、寇棟看書之屋。久荒無人居祝他弟兄存留些往籍殘編在案,生出這蟲,成精作怪。有為首的兩個大蠹魚,正想著走人靈山,竊食經典。不匡護法神王威靈,兩個不敢去竊。偶然往林間行過,見經擔歇著林內,唐僧一動了吟詠之心,行者們又依了聯和之韻,遂動了這種孽怪。他兩個就變作寇梁、寇棟之狀,也只因唐僧師徒們來時遇著寇家二子,故舊在心,曾相識面,這種根因。一個蠹魚就變了寇梁,出門迎著三藏。
三藏定睛看了,乃問道:“先生何為在此,小僧記得尊府在銅臺府後地靈縣地方,府上門前有座牌坊。今日何故居此荒涼地界,且令尊員外何在?”寇梁乘此忙答道:“家父在舍,弟在屋內。且請師父中堂坐下,待敘衷情。”三藏欣然進入中堂。只見寇棟出堂,鞠躬盡禮,稱謝道;“昔日獲恩師師徒,滅了眾盜,救得老父性命,至今感恩不忘。只是師父們去後,那盜懷恨,又復來報仇,口口聲聲,只要傷害我弟兄二人。說道老父平日好善,齋僧佈施,也還饒得過;只有我弟兄兩人,倚仗才學,結納官府,捉拿他緊。因此,我父恐我弟兄暗被他害,叫我遠離家門,尋一處靜僻居室,一則便於溫習書史,一則躲避盜情。幸喜這村鄉有幾畝荒地,舊存這幾間樓閣,住在此處,到也安靜。不期師父們駕臨,沒有甚麼好齋供獻,比不得寒家,住在府城,人煙鬧熱,諸二人一面說,一面叫家僕把師父們經擔打入閣內。
孫行者聽了,扯出唐憎到堂外,悄耳低言說:“師父,徒弟疑這二人說話虛假,怎麼盜賊劫他父子,還管他齋僧佈施?就是恨他弟兄,豈有說出來使他知道?若是要害他,這荒涼地方四面無鄰,最便快心。”八戒聽了道:“師兄不要多疑,只問他有便齋,快擺出來吃罷。”沙僧道:“師父,八戒也說的是。管他真話假話,好和歹借宿一宵去罷。”三藏聽說,走進屋堂道:“二位先生美意,只是小僧們不當取擾。”寇梁道:“好說,好說。清也不至。”一面叫家僕備齋,一面叫把經擔扛進屋來。家僕齊去扛那經擔,被行者使了一個泰山壓頂法術,那裡扛的動,寇梁寇棟忙去用力一扛,乃向三藏道:“這經擔因何這重?若放在屋外,恐被人扛去。須是開了經擔,搬入堂內方好。”三藏道。“先生,我小徒們有人扛入,不消開動。”行者道:“經擔非貨物,人扛去沒用;便是有用,也扛不得去。”寇梁道:“如何扛不得去?”行者道;“重的多哩,便是百人也扛不動。”寇梁心內生疑,叫家僕且擺齋來吃。家僕乃擺出齋食來,粗惡不堪。三藏們生疑,寧俄不食。八戒那裡顧甚精粗,只是亂饢。寇梁見三藏不食,再三勸奉。孫行者道:“我等方才用飯未久,明早領罷。”寇梁只得叫家僕收去,乃向三藏問道:“今日恩師一路行來,見了些甚麼光景?”三藏道:“佛地光景甚多,觀看不荊”寇梁道:“正是。小子們雖近佛地,只因自有本業,未曾聽講看誦經文。師父若肯開了櫃擔。借閱一兩卷。也見佛門中道理。”三藏道;“經擔包櫃,封裡甚固,難較易開動。二位既不曾見,便也不消看罷。天地間道理總是一般。”寇梁道:“師父既不肯開經擔,也不敢強。今日幸得此間相會,老師大唐人物,題詠極多,若有大作,見教一二,以開小子心中茅塞,也不枉了一世奇逢。”三藏道:“我出家人以念怫為主,吟詩作賦,正是二位先生之事。”八戒道:“師父你何不就把今日所聯之句,請教二位先生.”三藏推託不過,把詩句念出。寇家兄弟稱讚不已。三藏請寇梁和韻,寇梁不辭,乃吟道:“一陽來複早驚春,葭管灰飛節已新。
商賈不辭途路遠,肯教關閉此閒身。”
三藏聽了道:“妙作,妙作。正是小僧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