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燕突然從沙發上站起來,對著夏川衝了過去,想要一耳光刮過去,但是手被夏川半途截住,夏川握著她的手腕,惡狠狠地說道,“梁燕,我最後警告你一次,老老實實的當你的夏太太,別給我添什麼亂,想跟你那小情人怎麼玩隨便你,否則,我要你好看!”梁燕聽到“小情人”三個字的時候臉色慘白,夏川一把將她推到一邊沙發上,轉身離去。
梁燕摔在沙發上呆了一會,嗚咽著哭了起來。
徐天越冷冷的看著下面痛哭的女人,轉身準備回房間。看到夏子傑站在房間門口看著自己,徐天越走到他面前,微微一笑,開門回房。那是徐天越對著夏子傑露出的第一個笑容,但是看得人完全沒有暖意,像是報復得逞之後露出的得意的笑臉,寒意慢慢爬上背脊,夏子傑慌忙回到被窩裡,瑟瑟發抖。
第二天,夏子傑去上學,梁燕不知所蹤,夏川帶著徐天越出門。
夏子傑放學回來,只有鍾點工張嬸在忙活,張嬸為夏子傑準備好晚飯也離開了,吃完飯,夏子傑一個人在房間裡做作業。忽然聽到外面有聲響,夏子傑把門開啟一條縫,從門縫裡望出去,是梁燕跟一個年輕男人,兩人站在樓梯口吻了一會兒,然後進了梁燕臥房,沒多久臥房門又開啟了,梁燕換了身衣服,跟年輕男人又出去了。
這個年輕男人夏子傑見過不止一次,還有幾次他是放學回來,看到他從梁燕房間裡出來,夏子傑悲哀的想,應該就是昨晚父親口中那個小情人吧?這是一個怎樣亂七八糟的家啊?
又過了不久,家裡再次有動靜,聽聲音應該是夏川帶著徐天越回來了。夏川在樓下喊,“子傑,下來一下。”
夏子傑開門,下樓,夏川在桌上擺開了一堆菜,徐天越坐在桌邊,沒看他。夏川說,“今天事有點多,所以回來晚了,張嬸給你做了晚飯了吧?我把飯菜打包回來了,要再吃點嗎?”
夏子傑搖頭,“我吃好了的,也漱口了,不用了。”
夏川點頭,“那好吧,也不早了,你明天還要上課,去休息吧。”
“恩,晚安。”夏子傑轉身上樓,聽到身後父親在招呼徐天越吃飯,“天越,這些菜你嚐嚐,味道都還不錯,吃完飯之後記得吃藥,明天也要上學……”
聽到“吃藥”兩個字,夏子傑回頭看了看徐天越,他生病了嗎?除了比較瘦,性格很冷淡,沒看出生病了啊?
而徐天越乖順地點頭答應著。
夏子傑抱著一肚子疑問回到房間,爬上床睡覺,結果翻來覆去也睡不著,好不容易睡著了,卻做了惡魔。夢裡,是歇斯底里的母親,咆哮著的父親,還有傷心痛哭著的自己,而徐天越冷冷的站在一邊,臉上的表情模糊不清,想要看清楚些,徐天越就對著自己走了過來,當他走到身前時,臉上的表情徹底清晰了,又是那樣的笑,冷冷的,嘲諷的,看著那樣毫無溫度的笑容,夏子傑全身泛起一陣惡寒。
“啊切!”一個噴嚏,夏子傑被冷醒了,原來窗戶忘記關了。
夏子傑起床關窗戶,剛走近陽臺就聽到隔壁傳來隱隱的抽泣聲,是徐天越,他怎麼了?夏子傑從自己的陽臺翻了過去,悄悄躲在徐天越房間的陽臺外面,扒開窗簾,房間裡只開了床頭的燈,就看到徐天越坐在牆角的陰影裡,手裡拿著一張照片樣的東西,他盯著那照片,嚶嚶的哭著,嘴裡輕輕喊著,“方揚……我想你……好想你……方揚……”
看著那樣無助悲傷的徐天越,夏子傑忽然覺得,心裡像是被擰了一下,一抽一抽的疼著。
在陽臺上看徐天越哭了半夜的夏子傑第二天毫無疑問的感冒了,躺在床上全身無力,鼻子堵住了,呼吸也困難,夏川端來了白粥給他喝了,喂他吃藥,給他班主任打電話請了假,又打電話叫張嬸今天早點來家裡了,弄妥當了,就叫夏子傑在家好好休息,然後帶著徐天越去新學校報道去了。
夏子傑早上起來後就沒見過徐天越,他很想看看,哭了一晚上的徐天越第二天會是什麼樣,還是不是那張冷冰冰的臉?眼睛是不是哭腫了?迷迷糊糊的想著,就又睡著了。
晚上,夏川接徐天越上課回來,夏子傑病還沒好,夏川想要他在床上吃飯,夏子傑硬撐著要去飯廳吃飯,夏川拗不過就讓他多披件衣服下樓吃飯。夏子傑跑到樓下,徐天越正在飯桌前擺碗筷,看到他衝過來,抬頭看了他一眼,又繼續手上的事。
夏子傑盯著徐天越看了半天,還是那麼冷冷的,臉上毫無表情,那雙鳳眼也沒有什麼變化,沒有紅,沒有腫,夏子傑想,難道昨晚是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