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塵靜立在他身旁,將他摟得更緊。
也許是主人回來了的緣故吧,靈山上的蟬聲,瞬間變得嘹亮了起來,直貫天際,響徹人間……
“冰翅鳴蟬他終於回來了,是嗎?……馬上,就17歲了呢……”
密室之中,黑衣男子凝視著木製的蟬像,眼神頗有些複雜。
“是時候了,他的心痛積聚至此,也該能達到‘毒傷’的境界了吧?”
眼前,彷彿浮現出貫穿天際,綿延萬里的浮塵。昔日追隨在大蟬妖身邊,看他只一揮手,便換得對手噬咬靈魂的心痛,換得天下人淚眼朦朧。那種痛到絕美蒼涼、華麗悲壯的染毒傷痕,如今世間這個叫了自己七年師父的絕美少年……可以創造出來嗎?
莫名地,目光透過燭光望向蟬像之日,心中泛起的竟是一絲惆悵。
彷彿還是兩百多年前,大蟬妖正溫柔地呼喚著自己的名字——小遙……
已經很久,再沒人這樣呼喚自己了;自大蟬妖愛上了那個男人之後,自己這名字,便不再使用了……兩百年來,“小遙”兩字再無人提起,可憐他還記得,舊日的模樣。
大蟬妖,在人世間孤單了兩百年,才如願以償地死去,殊不知自己……孤單了更久……
其實,我要的本不是你“百妖之靈”的名號,也不是為那“不老不死”的生命……我要的,僅僅是成為大蟬妖后,胸口那塊傾注了你痴心的妖石啊……
兩行清淚,竟從那深不見底的眸中流出,小遙呆坐在燭光之中,竟忘了將淚擦乾。
靈山中,兩人忙了半天,終於將一切都收拾乾淨。
“呼——終於弄好了……小毒蟬,用不用去叫瞳兒他們來一起住啊?你身中的毒好了,與警察們訂下契約後,他們也不再找你麻煩了,所以……”
“不用了。瞳兒現在正和吳景鳶在一起,他應該……已經把我忘了吧?”小毒蟬曾放出毒蟬跟瞳兒身邊,只是沒有訊息,想必是冬季來臨時死在外面了吧。只是,這並沒有關係——他相信,瞳兒愛著自己時的那種心痛,定然是難以忍受的苦楚。既然他有了愛著自己的人,又有辦法忘記讓他痛苦的所愛,瞳兒……他實在沒理由不接小毒蟬當日所說,聞血優蓮香,忘卻今生的傷痛。
小毒蟬笑笑晚隱隱見得出一絲苦澀:“哥哥他,也有了自己的家庭,有著深受自己的妻子和聰明可愛的孩子,我不該怎麼地讓他來陪我。陸塵,我早說過——有你,已經足夠。我很幸福,別的,什麼都不再需要了。”
“……”陸塵沉默許久,才開口道:“唱首歌給我聽吧,瞳兒不在,我想聽歌就只有靠你囉——我想聽王菲的《寬恕》。”
“說的像瞳兒是為了你才唱歌一樣。”小毒蟬嘴上埋怨一句後,卻也認認真真地唱了起來。想起平日瞳兒唱歌的樣子,小毒蟬一攻平日冷峻的表情,鼻子竟略有些酸澀,眉宇間也平添了幾分躊躇。
“你給我保護,我還你祝福;
你英雄好漢,需要抱負。
可你欠我幸福,拿什麼來彌補?
難道愛比恨,更難寬恕?”
陸塵,為什麼要我唱這首歌呢?你並不欠我幸福……可是,我是不是欠下了瞳兒的幸福呢?……吳景鳶,會替我還上的吧?
這樣想著,心裡還是忍不住有些失落,說不上為什麼,他竟招來一隻毒蟬,要它去看看瞳兒。
“不要驚動他,看到他和吳景鳶在一起,很幸福,回來告訴我就好了。”
陸塵在旁飽含深意地笑笑,又問他:“不再派只蟬兒,去看看你哥哥和彩輝嗎?”
小毒蟬狠瞪他一眼有:“哼,早知道你讓我唱歌就別有用心。在我面前要小聰明,你膽子真越來越大了!”
陸塵見小毒蟬識破自己的“詭計”,也不反駁,只是含笑道:“我又沒逼你……只是小小暗示一下,明明是你自己放心不下才會派蟬兒窺探的,現在反來怪我?”
小毒蟬拋去一個“算我怕了你”的眼神,又揮手招來一隻彩蟬,派往鳴天羽那裡……
晚風軟軟,如流雲一般,吹得人心也酥【那個】酥麻麻一片。
吳景鳶與瞳兒在草場上鋪了幾張報紙,擺上些咖啡、甜點之類,坐在夜空下野餐。
兩隻牧羊犬分別依偎著兩個主人,安靜地閉目小憩;羊群早已回到羊圈,草坪上只有兩三隻鴿子在啄食瞳兒撒下的玉米。
吳景鳶吃了幾塊蛋糕便躺下來,孩子似的半眯著眼睛,一副十分享受的樣子。瞳兒見他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