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兒是新同學,人又長得清秀白晰,自然吸引了不少的目光。再加上他臉上一直帶著和藹的微笑,人氣一下子便超過了小毒蟬而直排在陸塵之後。
小毒蟬一進教室,便又下意識地恢復了往日冷峻的面容,只是在與陸塵一起的時候才露出真心的笑臉。
上午的課很快就上完了。每一個課間,同學們都很奇怪地看著瞳兒直奔小毒蟬的座位,低聲同他說著什麼。而最讓人覺得奇怪的,則是陸塵的舉動——平時既善於溝通又不喜歡黏人、性格酷酷的他,今天竟一直陪在哥哥的身邊,對周圍的人都全然不理……
中午時,瞳兒更是與同桌結伴前往食堂,替小毒蟬和陸塵兩人買好午飯,三個人坐在一起吃,讓班裡女生大跌眼鏡。
“有沒有搞錯?那個叫瞳兒的不是轉學生嗎,怎麼和陸塵他們那麼熟?”
“就是啊,難道他們原來是一個小學的?”
“不會吧?我們班三個最帥的男生都來自同一個小學,這……也太巧了吧?”
“還有還有,你們不覺得陸塵今天怪怪的嗎?他都不怎麼理人的,一上午都溺在陸鳴蟬旁邊呢。而且……還有說有笑的。”
“陸鳴蟬原本就只懂得關心他弟弟一個,可陸塵……不會也變成這樣吧?”
“不會吧?我不知道誒……”
“陸塵!”在同學們嘰嘰喳喳的議論聲中,門口處一聲清厲的女音忽地插了進來。眾人向門口望去,卻見是蘇晴正站在門口。
“哇!好明目張膽哦!”班裡頓時炸開了鍋,所有八卦點的女生都在起鬨,似乎在為今天發生的種種令人驚歎的事情而叫好。
“那女的是誰啊?”陸塵輕聲尋問。
“她就是蘇晴,”小毒蟬握住陸塵的手,“不要怕,由我出面吧。”
“不用,我來!”陸塵一拍桌子,“有完沒完?不是說了,分手了嗎?”
“哇!”“啊?”“天哪……”班裡又是一片喧譁。
“憑什麼你說分就分啊?當初是誰說要好好照顧我,有我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的?現在突然就提出分手,連一句話都不說,這算什麼!”蘇晴眼淚湧出,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嘶吼。全班的人都被她的悲傷所震撼,一時間鴉雀無聲。
小毒蟬的雙手輕輕顫抖——陸塵,你真的對她說過這些……這些只有愛到深處,才說得出的情話?他想到那日蘇清澄澈的眼眸,心竟如撕裂一般地疼痛……我該怎麼辦?是順應陸塵自己的慾望,讓他恢復記憶,斬斷自己的幸福,還是繼續著這份迷霧之中的愛情?他向陸塵凝望,完美的側臉讓人挪不開目光……如此的他,我不要和任何人分享!他站起身來,與陸塵並肩而立,而瞳兒也立即起身,三人一起,無畏地直視著門外。
“對不起,你要怪就怪我吧。”小毒蟬緊握住陸塵的手,“是我把這件事告訴了媽媽,她不許陸塵再與你交往。本來陸塵為這事和媽媽吵得很厲害,那也是因為他不願傷害你,但是他要出國的那一天……媽媽卻因車禍而去世了。我們……又怎麼能讓她走得不放心呢?所以……請你原諒他吧。現在……好好地學習,不要讓別人擔心自己。其實,他所承受的……遠比你多。”小毒蟬本就心緒凌亂,此時流下淚水根本不算難事。眾人見兩行淚水從他眼中流出,陸塵替他細心地擦乾,卻只道是他想念母親而落淚,再加上他方才動情的話語,大家幾乎無一例外地理解了他們的一切——因失去了母親,陸塵性情大變,不再活潑開朗;因兄弟倆相依為命,陸塵與陸鳴蟬更加難捨難分;因母親生前的願望,陸塵忍痛向蘇晴提出分手……這謊言,不僅替陸塵化解了蘇晴的幽怨,也讓人不能責怪陸塵,片刻間有如此應變從容之智的,也只有小毒蟬一人了。
“……打擾了。我……會回去再好好想想的……”蘇晴眼中也噙滿了淚水,她似有些無力地,扶著牆轉身離去……
“謝謝你替我解圍,”同學們都在看著,陸塵也不好說得太明白,只是深深地看一眼小毒蟬的臉。
“對不起……又提到媽媽,難過的話……我抱抱你吧。”小毒蟬心知陸塵不好意思在同學前主動投懷送抱,便隨口說個理由,將他攬入懷中,兩人緊緊相擁,久久不願鬆開。
晚飯後,三人埋頭寫作業,屋中開始陷入了沉默,只聽得到筆尖與紙觸碰時“沙沙”的聲音。
“陸塵,你……不開心嗎?”
“沒有,我……”
“你不會隱藏自己的感情,心裡想的,都寫在臉上呢。是為什麼?說給我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