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
當他血紅的手穿透我的胸口,我的心,該有多痛?死在心愛的人手上,該是怎樣的辛酸與痴狂?我不要這樣……所以,我要自己結束生命,來贖罪,來贖罪……
“瞳兒,你聽我說。如果他真的會這樣做,他又有哪點值得你忠心相隨?不如……我們一起離開吧?我不再與師父一起,你也不再和小毒蟬一路,就我們兩個……離開這裡,去另一個城市,甚至是另一個國家……好不好?”
“我……”瞳兒緊咬著下唇,窗外迷離的晚風吹入窗來,亂了他的發線。可是我卻仍這般猶豫,這般無言。
“我不逼你……但你先答應我,不要尋死,好嗎?我們……先去把鳴天羽救出來,然後……現去救陸塵。不管他現在是什麼樣子,至少先讓他到靈山中休養,不好嗎?”
“嗯,先這樣吧。”瞳兒緩緩走出房門,眺望著遠處忽明忽暗的燈火,以及混沌一片的黑色山巒……
兩人沿小路疾行。路漫漫,兩人卻相顧無言,各自想著心事。
“到了,就是前面那間小屋,鳴天羽就關在裡面,外面有人看守,我去救人,你在這裡等著。”吳景鳶說著,伸手攔住瞳兒,獨自走上前去。
“少爺,您怎麼這麼晚了還上這兒來?”門外四個保安見是吳景鳶,很是客氣。
“師父吩咐我帶鳴天羽去實驗室。好了,開門吧。”
順手帶上房門,吳景鳶走近鳴天羽。
鳴天羽原本在閉目休息,可警惕如他,即使此刻是階下囚的身份,聽見吳景鳶的腳步聲也立時睜開了眼睛,吳景鳶與他認識也算很有幾天了,便不以為意地道了一聲:“這麼晚了,你還沒睡?”
“別說話,我馬上放你走。”吳景鳶掏出鑰匙,替鳴天羽解開了他身上的鎖鏈,“我們得快點離開,師父很快便會派人來的。”
“這到底怎麼回事?”鳴天羽雖還是一頭霧水,但他反應奇快,即便是摸不清狀況,也很快做出反應隨吳景鳶一道出門。
兩人身影一出現在門口,門外的保安便圍了上來,他們架著一個昏迷的少年,卻不是瞳兒是誰?“少爺,這個人昏迷在一旁的樹林裡,怎麼處置他?”這裡的保安分工明確,看守鳴天羽的與當日看守瞳兒的並不是一批人,是以他們還不認識他。
鳴天羽卻是見過瞳兒的,他正想說“這不是那天你照片裡的孩子嗎?”吳景鳶卻已下了手——四枚銀針輕鬆地放倒了保安,他也搶在瞳兒隨保安倒下的前一剎那將他攔腰抱起。“怎麼了,瞳兒?師父餵你吃的藥藥效這麼快就過了嗎?”
瞳兒靈目輕轉,卻說不出話來,他四肢軟若無骨,正是河脈毒發作的症狀。他今夜受了師父的刺激在先,後又強撐著走了一段路,藥效失得快也是情理中的事。
“不要緊的,那兩個外國人意在將你製成殭屍,酒中毒的劑量不大,而你又沒有喝完,我一定治好你。”吳景鳶說著,遞給鳴天羽一把劍,轉頭對他說道,“這劍雖非至寶,也算是件利刃……我需要你去替你弟弟辦一件事。”
“替小毒蟬?”鳴天羽又是一愣。但他想到吳景鳶鍾情於這個叫瞳兒的少年,而瞳兒又是弟弟的人,若是為了瞳兒,吳景鳶為小毒蟬辦事也不無可能,便當下點頭道,“好的,你說就是。”
“在市郊外釀酒場旁有一所廢棄的小屋,屋後是一小片墳地,我要你去找到一座新墳,將棺中的人帶去靈山。”
“什麼?去找一個死人?”
“不……應該是假死……他叫陸塵,是小毒蟬……一個很重要的人。”
事態緊急,鳴天羽也不便多問,大致瞭解了情況後,便匆匆離去了。
吳景鳶抱著瞳兒下了山,疾步奔出很遠,料師父的人找不到這兒來,才停下腳歇息。
他的傷尚未痊癒,甚至只是剛剛止了血而已。如此的狀態下,還拼著命一口氣做下這麼多事,連鐵打的人也撐不下去。他摟著瞳兒坐在馬路邊上,以緩解全身極度的乏力和疼痛。
空蕩蕩的街上,只剩下他們。遠離市中心的馬路邊,連路燈發出的光芒也更顯得昏黃。然而,也正是在這遠離市中心的地方,抬頭才能看見一片深藍色,綴著星星的夜泛,而不是一片暗紅色的混沌的雲。
“瞳兒,該做的我們都做了。就這樣吧?好不好?”吳景鳶開口喃喃地說著,像是對嬰兒唱的搖籃曲,又像是在對不願入睡的孩子講著故事,“我們不去靈山,不去找小毒蟬……就我們兩個,離開這個城市。去遠方的某個郊外,養一群羊羔,再養兩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