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咳得驚天動地,從旁的丫鬟立即上前端了水,還細緻地替他摸著背,一邊摸一邊軟語道:“少爺怎地如此不小心?”楚南極其響亮地嚥下了茶水,這員外也真是,自己兒子好色也倒罷了,怎麼還拾柴加火地找個男人來伺候他?
“爹,我不要,上次幾個——”申少爺悻悻地道,但立馬被申員外截住話頭,好聲好氣地哄著:“這個不一樣,你睡了就知道有多好。”
“沒有用,睡了那麼多,每個還不是都一樣,你就讓我混一混,混到哪天死了算了——”
楚南好奇地打量了一下申少爺,正午的時候忙著鄙視了,現在仔仔細細看來申少爺長得也不差,眉目修長,眼波甚是撩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但臉色卻不好,又青又白,眼圈也黑得嚇人,細薄的唇更是半分血色也欠奉。
“啪——”申員外把筷子砸在了桌面上,嚇得一干女眷瞬間正襟危坐。
申員外老淚縱橫,揉著胸口哭天搶地地嚎起來:“你是我申家唯一的一個男兒!你竟然說這樣的話!你讓我白髮人送黑髮人,你這是在逼死我啊!!有沒有!!!有沒有!!為父經常怎麼教你的?百善孝為先!你有沒有認真聽!!!有沒有聽!!有沒有!!”
“有有有!!”申北斗忙不迭地道,“我睡!我睡!以後你就是弄個烏龜王八什麼的,我都睡!”
申員外這才長長出了一口氣,飲了口茶,笑著對楚南說:“那就有勞壯士了!”
“嗯!”楚南悶聲悶氣地應了,他是個有恩必報的人,申員外為他堂哥還清了債,是他的恩人,別說是陪睡,赴湯蹈火他眼皮子都不會眨一下,不過……這個少爺,可真讓人看不過眼啊!
申少爺用過膳,漱過口,施施然地揹著手往自己小院而去,臨出門的時候,他忽然回過頭問申員外,“爹?這位壯士尊姓大名?”申員外張口結舌,跟在申少爺身後的楚南冷道:“我姓楚,叫楚南。”
“楚南?”申少爺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說:”既然你入了我申家的門,那必須拋棄自己的名字,你就叫南斗吧!”
“嗯!”申少爺拍了拍楚南的肩膀,頗有些黯然地說:“曾經跟我睡過的人,都叫過這個名字,但是他們都死了,所以,希望你能活得長一些……”申少爺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苦笑,他聳聳肩,極其瀟灑地甩了袖子,漫不經心地說:“對了,我叫申北斗——”
申北斗,陰陽眼,夜不寐,斷鬼案。——豫州童謠。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章
申北斗和楚南,不,是南斗,同居已逾五年,這著實是可歌可泣的五年。在眾鬼環伺下,他們由狂放不羈的少年發育生長成沉穩的青年,一個從文,一個習武。自從南斗上了申北斗的床,他就變得精氣神十足,腰不疼,腿不軟,身體倍棒,吃嘛嘛香。因為睡眠質量大有提高,所以先前總停留在過肩位置的黑髮忽然開始野蠻生長,亮若水緞,黑若徽墨,用紫緞束起,執扇,穿白衣,風神蕭疎,儼然一副翩翩貴公子模樣,比之五年前有大不同。而南斗偏愛青色,腰佩長劍,雖為奴役之身,卻不曾低了半分氣象,軒舉挺拔,言不多話,脾氣冷清。
但這申府上下,申北斗最愛逗的,卻只有南斗。
南斗平日在雞叫後起床蹲馬步,申少爺就在院子裡擺個桌案子畫畫,南斗蹲了一個月,改踩梅花樁,申少爺不樂意了,嚷嚷道:“你換什麼動作,老子還沒畫完呢!”眾丫鬟紛紛好奇,趁少爺不在時一擁而上,繼而作鳥獸散,各個俏臉緋紅,彼此推搡,雙雙杏眼在南斗身上一轉即逝,迅速退場。沒多久,南斗聽到老管家自言自語,畫是畫得挺好,可幹嘛不穿衣服?南斗翻箱倒櫃地找申少爺收到書房的畫,開啟只看了一眼就覺得通體燥熱,好嘛,畫得可真像,連屁股上的痣都點上了,天知道他怎麼看見的!
……
申少爺喜歡睡午覺,還喜歡在陰涼的地方睡午覺,怕他鬼上身,南斗只能跟著,申少爺拍拍床,“腿拿過來!”南斗不緊不慢走過去,屁股一落,申少爺的頭就枕上來了,睡相極其不雅,屁股倒撅著抱住南斗的腰,整個臉好死不死地埋在最緊要的部位。
花園中,人來人往,眾人皆低頭忍笑而過。時間久了,南斗習慣了,當人肉枕頭的同時練練心法,偶爾練得太過,某個部位雄偉凸起隔著一層布直中申少爺面門,申少爺捏著鼻子叫喚:“叫你晚上洩洩火吧,還偏不,你看老子這鼻子——”南斗目視前方,無動於衷,心裡卻住著一隊鑼鼓隊,不消多時就紅了臉。申少爺施施然躺下,嘟嘟囔囔,“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