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復生異常的固執:“不,唔……我要看著。”
“真是拿你沒辦法……”
隨著鳳雙越的動作,水聲中一聲驚喘格外蕩人心魄。
巫風靈清晨即起,親手為卓遠鵠束髮整衣:“你最近瘦了好些。”
卓遠鵠看了看鏡子:“我倒覺得沒瘦。”
巫風靈笑道:“是,精神很好……今日還是跟季復生習練槍術合擊麼?”
卓遠鵠思忖道:“去五殿探訪蒼池均和氏比。”
蒼池均與氏比是百年來十殿司獄中的頂尖翹楚,若不是季復生魂魄歸來,此次黃泉盛會必定是五殿獨佔鰲頭,便是季復生在,勝負也只五五之數。
卓遠鵠心思細密,因此便打算去五殿知己知彼一下。
巫風靈點點頭,柔聲道:“氏比的萬木斬雄渾霸道,不遜於你的紫電槍,蒼池均更是依附於女魃屍骨修煉大成的焰鬼,咱們自該小心為上。”
卓遠鵠答應著,卻只顧凝視著她:“你近來太過小心了。”
巫風靈低頭笑道:“我擔心你罷了。”
卓遠鵠握著她的手,低聲道:“不必擔心,這次說什麼都得解了羽玄的咒,也解你這麼多年的心結。”
巫風靈的手被粗糙溫熱包裹著,感受到那份生死不棄包容一切的情意,不覺微紅了眼眶,難得小鳥依人的偎依在卓遠鵠肩膀,哽咽道:“嗯。”
看著卓遠鵠的背影,巫風靈眼眸中透出深刻的不捨,卻毫不遲疑,回房換好貼身勁裝,隨身帶上金蠶蠱封印,悄悄開啟結界,浮出西北海底。
卻見浩茫波濤上立著個人影,不覺一怔,那人氣度高華衣袂飄飄,正是鳳雙越。
鳳雙越笑意如春風,琉璃目中卻是冷漠:“夫人往何處去?”
巫風靈對鳳雙越一直揣摩不透,更深藏了一絲莫名的敬畏恐懼,見他無端現身,更是惴惴:“鳳公子怎會在此?”
鳳雙越並不答言,只靜靜凝視著她,直看得她媚態天成的身姿都帶出幾分僵硬之感,方斷然道:“尊夫樣貌粗豪,實則精細,夫人行事看似有智,實則愚蠢!”
巫風靈出身名門,從生到死又都是被丈夫捧在掌心,從未受過如此之辱,不禁又羞又怒:“公子自進了地府便是心懷叵測,如今又攔我去路,到底有何意圖?”
鳳雙越卻不動怒,踏浪行了兩步微微一笑,優雅溫和中深藏著戲謔刻薄的意味:“當日夫人不管不顧,一個褫魂惡咒遺禍至今,羽玄朝不保夕,母子貌合神離,如今又是倉促隻身前往東海,且不說東海何等地界,龍宮何等難闖,夫人又有幾分面子幾分能耐,能生取青龍之血?”
巫風靈聽到貌合神離一詞,銀牙一錯,心中愧怒之餘酸楚難當,再聽到東海青龍血時,當頭棒喝般清醒過來,她本是聰明人,聞絃歌而知雅意,鳳雙越一語中的,豈有不明之理?
一雙碧海般的眸子滿是期盼激動之色,任誰看了都不由得心動:“請公子……明示!”
鳳雙越頷首道:“夫人是要東海青龍血麼?”
說罷從袖中取出一隻半尺來高的青銅龍鱗瓶,慢慢放到巫風靈手中。
但見瓶口青光縈縈,一條手指長的龍影繚繞飛舞,隱隱透出的聖潔之氣令巫風靈幾乎想跪倒膜拜。
揭開瓶蓋仔細一瞧,純淨如冰厚如酒醴,果然是青龍血,一時又驚又喜道:“你……公子怎會知道我要這青龍血?”
“東海是日出之所生長之始,青龍澄之不清攪之不濁,十萬厲魂以毒攻毒激出褫魂惡咒,再用東海青龍血淨化,羽玄或許便能不遭魂飛魄散之厄……不是麼?”
鳳雙越目中閃過毫不作偽的感動了解之色,柔聲道:“卓夫人當年雖略有過失,但愛子之心拳拳切切,舐犢情深錯而能彌補,復生又跟羽玄頗有緣分,在下力所能及處自然不會推卸。”
巫風靈深諳養蠱之理,習慣有得必有失,因此雖聽鳳雙越說得真誠,卻仍是抱有一絲疑慮,試探道:“鳳公子如此大恩施於卓家,不知有何差遣?”
鳳雙越想了想:“夫人何意?”
巫風靈本就不喜羅嗦,看鳳雙越一副清貴公子的模樣才耐著性子裝了半天,眼下再裝牙都酸,乾脆挑明:“無功不受祿,青龍血可不是凡物,公子要什麼還請直言。”
鳳雙越搖頭道:“我要的,夫人給不起。”
見巫風靈蹙著蛾眉神情愕然,不覺淺笑道:“救了羽玄,復生會高興,只要他高興,我做什麼都可以。無論夫人信或是不信,就這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