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鬼卒們看到會不會引發騷亂?”
奧巴馬在秀水街滿地溜達,人家需要這親民的面貌啊,畢竟是口乾舌燥的拉選票拉出來的,但地府閻王據說都是陳舊腐朽的上天註定制度,因此泰山王完全沒必要玩與民同樂這一手。
董束月微微一笑,甚是神往:“我以前剛到地府當泰山王的那幾百年,經常到處閒遊……只不過後來就極少出殿了。”
“為什麼?”
董束月靜了靜,凝視著手中龍弧短刀:“因為陪我一起閒遊的那個人,已經忘了我。”
季復生聽他言語曖|昧低迴,心裡一咯噔,難不成那個跟他同遊又忘了他的竟是自己?想了想又鬆了口氣,雖然自己也失憶了,但千年來一直是個區區鬼卒,怎麼想都不可能跟泰山王殿下有一腿,再看虛九鸞等人對自己的態度,別說腿了,腿毛都不可能有半根。
董束月見他低頭不語,輕笑道:“好罷,我還是換個模樣去。”
攜著季復生的手:“你這身衣服沾了血,也換了吧。”
此時人間正值東漢初年,地府雖緊跟天宮端妙逸莊的著裝風格,卻也海納百川的吸取人世精華,每逢新鬼大批報道,必有美|豔女鬼或英俊男鬼跟巴黎米蘭的名模似的,帶來一股時尚新風。
董束月所換便是直裾衣,冥蠶絲織就,飄逸若流水,極清淺的天水一碧色,從領口斜至腋下的大開襟風流輕盈,露出些許中衣的釉青,袖寬一尺二寸,半透明的銀線繡著盛放的曼陀羅花紋,衣袖舒展開,便是渾然天成的勾魂媚|色。
季復生換著衣服,看他一眼,喃喃道:“我要是閻羅天子,先把你這個泰山王送去棒子國當整容的範本。”
董束月聽不明白,有些疑惑的表情更加撩|人遐思:“什麼?”
季復生動作迅速,已是換好一身簡單的黑色衣衫,正坐在紫檀桌上,一條長腿搭著另一條,足尖點著地晃盪:“沒什麼,是誇你呢。”
董束月一聽誇字兒,紫眸霧氣氤氳的流光溢彩,刨根問底的勁頭幾乎可以塞到壹週刊當狗仔:“誇我什麼?”
季復生無語問蒼天,難道地府裡的鬼都這麼擅於且樂於應對讚美啊,一點都不內斂謙遜!
董束月見他裝酷不答,也就哼一聲作罷,又取出一條腰帶,四寸之寬,帶鉤是一支精巧鏤空的碧玉琵琶,咔的扣在腰間,本來這套直裾廣袖翩然,只顯氣質不顯身材,如今腰帶這麼一束,卻是最流暢的美人瓶都比不了的線條,幾乎有種一手就能握住的柔美錯覺。
季復生一旁見他身姿有如流風迴雪,董束月粲然一笑,朱唇半啟牙排碎玉,季復生心中一動,有些恍惚,眼前空氣如水波皺起,光影浮動,視野漸漸模糊,又陡然開闊,只見海底蒼穹,別有青天霄漢,瓊玉冰晶漫天紛紛,兩條人影廣袖白衣御風而行踏月拂花……
靜止時,正在滔滔血水三途河的彼岸,白色的引魂花遍野如霜,紫眸清澈的泰山王彎腰摘一朵千瓣翻卷的曼陀羅華,放到漆黑眼睛的少年嘴唇處:“喜歡麼?送你一朵天雨曼陀羅華。”
少年的黑眼睛深邃如海,溶進了星子璀璨閃閃爍爍,一手攬過泰山王的腰,不去接那朵瑩潤潔淨的花,卻用一個吻溫柔的覆上,抽絲剝繭般的細緻而有耐心,春雨般綿密,將曼陀羅華在兩人唇齒之間親密揉碎,花的汁液溢滿齒頰,芬芳的甜香連靈魂都淹沒。
那個黑眸少年……生著跟自己一模一樣的臉,眉心的妖印銀輝晶皎,清晰如畫,而那時泰山王深紫的美眸中沒有霧氣空濛,卻是明亮的粼粼波光。
明明是兩情相悅神仙眷侶的美好畫面,卻籠罩著深重的疼痛絕望,揪著心的透不過氣來。而泰山王置於少年頸後的手指中,更藏著一支黝黑陰暗的煉神刺……
董束月將龍弧短刀系在腰帶上,心神默運,面容眸色倏忽已變,回頭見季復生眼神發怔,呼吸急促,不禁奇怪,上前輕輕推了一把:“怎麼了?”
季復生霍然驚醒,定睛一瞧,方知自己仍在寢宮之中,一時道:“沒什麼。”
避開董束月的手指,跳下桌來:“走吧。”
董束月見他對自己冷淡,心中不悅,伸臂攔住問道:“你瞧我模樣變得怎樣?”
他面容每一處都是精雕細刻的完美,更無半分瑕疵,眼下雖將眸色頭髮變為地府最常見的瑪瑙紅和黑色,五官也稍顯模糊平淡,卻仍是鍾靈毓秀的一派好相貌。
季復生道:“很好。”
說罷轉身當先往外便走,他四肢修長,骨架卻不大,甚至有些單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