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是陰氣最重的時候,自己在這也是提心吊膽的。已經完全沒有了睡意,又是無聊與恐懼相伴,他覺得自己腦袋裡必須得想點什麼,不然這時間太難捱過去了。
想著想著,他就想起了媽媽去世那年,晚上去世,家裡人忙著準備,先讓他從醫院回了家等著守靈。那時候的夜晚自己是怎麼過來的?記得好像有個親戚來陪自己說話,就這樣一點、兩點的過了,再之後爸爸就打來電話告訴他去守靈。殯儀館裡根本分不出晝夜早午,等到再次見到陽光就是出殯的時候了。沒想到,已經這麼多年過去了啊。感嘆著,意識也有點模糊了。不一會他就這麼縮在床邊,蜷成一團睡著了。
等到他終於醒過來,目光一點點聚焦的時候,發現房間裡光線明亮,但是燈已經被關上了,是天亮了吧。他感覺到旁邊坐著一個人,等他看清的時候不由得向後退了幾下。眼前的人是樹海,不管他是人是鬼自己都有點害怕。是鬼當然害怕了,是人的話,昨天晚上自己還那麼過分,這傢伙不會生氣吧?
樹海面無表情的坐在床邊看著青嶠,看到他退後的時候皺了一下眉頭,前傾著湊了過去。方青嶠又向後退了一下,他就又向前一點。直到青嶠已經退到了床邊,無路可退了。
“你怎麼了?”
“我我我……你、你是……”方青嶠不知道怎麼說好。
樹海一伸手抓過了他的手腕,把方青嶠的手按到了自己胸口上。
“是我,程樹海。”說完之後他還覺得需要補充點什麼,又說了句,“有心跳,活的。”
方青嶠手貼著樹海的胸口,能夠清晰的感覺到他有力的心跳,還有說話是胸腔震動的感覺。看來真的是活的了,不是鬼了。他鬆了一口氣,同時也察覺到剛剛樹海說話的時候還帶著淡淡的鼻音,是有些感冒了麼?這幾天白天挺熱的,晚上倒是比較涼快。昨天晚上還真是樹海?自己把他關在門外害得他吹了一夜涼風,結果吹感冒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