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已走到如意客棧的門口,他回頭道:『那你,可願去做活靶子?』說完,便不見了蹤影,只留下司空摘星一人,望著天字一號房緊閉的房門,垂頭喪氣。
禪房裡燃著香。花滿樓已沐浴薰香,坐在那裡等候。
苦瓜大師的素齋名動江湖,不過,要想吃到並不容易,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另外,還需要用齋前一系列的規矩,誰讓苦瓜大師是個怪脾氣。
今天是個好時候,惠風和暢,天朗氣清,此處是個好地方,竹林幽森,隔絕紅塵,這房裡房外的三人,也是妙人,除了花滿樓外,還有號稱圍棋第一,詩酒第二,劍法第三的木道人,以及黃山古松居士。
木道人為了今天的素齋特意脫下了他那破破爛爛的道袍,換上了一身嶄新的藍布衫,這個因為追求無拘無束連掌門也不願意做的武當長老,也不得不按照苦瓜大師的喜好,裝扮一番。
他與古松居士坐在院子的石桌旁,一動不動。花滿樓走出禪房,對二人笑道:『要兩位前輩在此相候,實在不敢當。』
古松居士開口道:『我這才知道,老道說的並不差?』
花滿樓道:『道長說了什麼?』
木道人笑道:『我跟他說,即使我們兩人坐在這裡一動不動,你也會猜到我們在這裡。』
古松居士道:『我卻想不通他是怎麼知道的。』
木道人道:『想不通就不想,何必自尋煩惱?』
花滿樓微微一笑:『二位前輩高看花某了,花某隻是尋得氣味出來。』
古松居士嗅了嗅身上,道:『沒聞到什麼特別的味道呀。』
花滿樓道:『這別人可能聞不出來,但對於在下來說……居士你久居松林,身上自然有一股松香味,而道長,則是檀香,並且是武當特有的希夷檀香的味道。』
說完,他朝兩位一拱手道:『在下與苦瓜大師約好,要向他學一兩道素齋的做法,先行告辭。』
古松居士看著花滿樓遠去的背影,衝木道人道:『老道,我怎麼沒聞出你身上有檀香味?這花家七童不是誆咱們吧?』
木道人捋了捋鬍鬚道:『你又在自尋煩惱了,這檀香味有沒有我倒不清楚,不過嘛,這酒味,肯定是有的…』
古松居士捏住自己的鼻子扇了扇道:『你這老道,趕緊把這酒味去了,苦瓜大師怪脾氣上來,咱們的素齋可是吃不成了。』
木道人哈哈一笑,道:『來來來,先下一局再說。』
禪房裡竹簾低垂,隔著竹簾,已可嗅到一陣無法形容的香氣,足以引起任何人的食慾來。
只是這屋裡,出現了一個不大應景的人,坐在桌前大嚼特嚼。
這不速之客既沒有薰香,也沒有沐浴,渾身上下都是泥巴,臭氣哄哄的開懷大吃。苦瓜大師坐在他身旁,不但沒說什麼,還幫他夾著菜,似乎生怕他吃的不夠快。
剛進屋的木道人和古松居士看到此景都怔住了,木道人道:『這和尚偏心!』
花滿樓端著一鍋鍋貼豆腐走進禪房裡,微笑道:『遇見這個人,只怕菩薩也沒有法子。』
這個人是誰,自然是陸小鳳。
陸小鳳聽著這三人的話手卻沒停下,夾了一塊豆腐放入嘴中,好容易嚥了下去道:『我先不跟你們理論,吃飯才是要緊事。』
花滿樓走到他身旁,道:『你這是去哪裡…怎麼弄成這樣?』
陸小鳳心滿意足的打了個飽嗝,道:『這段時間一直在替司空摘星那個臭東西挖蚯蚓。』
花滿樓微微皺眉道:『為何又要挖蚯蚓?』
陸小鳳道:『那小子說用來當靶子…不說這些,你們坐,你們坐。』他笑嘻嘻的讓到一邊,讓木道人和古松居士落了坐。
桌上擺著一盆素三鮮,一鍋鍋貼豆腐,一碟素什錦,一隻素雞,一盤油燜竹筍,一盆百鮮匯,還有一大碗波若湯。只是這每樣菜都少了一點,尤其是那隻素雞,一半的身子已經被陸小鳳吃了去。
木道人拿起筷子夾了一隻素雞腿到碗裡,道:『貧道不客氣了。』
古松居士坐在他旁邊舀了一勺百鮮匯道:『你這老道哪裡來的這麼多話!趕緊吃,要不又叫這四條眉毛搶了去!』
陸小鳳看著那兩個老不修,摸了摸鬍子,對花滿樓道:『老花,你也快吃快吃,要不這菜就該沒了。』
木道人抬起頭瞪了他一眼,花滿樓卻微笑道:『不急不急。』
一旁的苦瓜大師樂呵呵的開口道:『陸小鳳,這幾樣中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