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九齡嘆了一口氣道:『所以說,男人就是無趣。沒說幾句,就直奔主題。』
陸小鳳道:『你若要打機鋒,只管找苦瓜大師,他定能繞八百個圈子也不說明白。』
金九齡臉上又出現了轉瞬即逝的悲慼神色,道:『罷了罷了,我來這裡,是為了帶你去個地方。』
陸小鳳道:『哦?』
金九齡神秘一笑道:『你一定會喜歡那裡,因為那裡,盡是女人剛脫下的衣服。』
……
……
金九齡腳步停下時,已是月上梢頭,今晚是十五,月亮顯得尤為圓潤可愛,不過,看著眼前破破爛爛的小巷,和巷口這間黑黝黝的小屋,陸小鳳實在高興不起來。
他跟著金九齡走近小屋,這才發現,小屋門口,還站著一個青衣人。這人短小精悍,年紀雖不大,頭髮卻已花白,穿著雖是普通生意人的打扮,但目光炯炯,鷹鼻如鉤,卻像是習武之人。金九齡走上前,拍了拍他肩膀,衝陸小鳳道:『這位就是『白頭鷹』魯少華。』
魯少華看著陸小鳳,一抱拳道:『想必這位就是四條眉毛的陸小鳳了。』
陸小鳳回禮道:『四條眉毛正是在下。不過這稱號一般別人不叫,魯兄要是不介意,叫我一聲老陸即可。』
金九齡撇撇嘴道:『你以為你這『四條眉毛』的稱號誰都願意叫,又長又臭,只有花滿樓不嫌臭才拿出來叫叫。』魯少華倒是不介意,在一旁哈哈一笑道:『傳聞不虛,陸兄果然爽快!』
三人走進屋子,金九齡道:『可發現了什麼?』
魯少華道:『下午叫人過來調查時,說是聽見屋內有女人的呻吟聲,那時人少,不敢打草驚蛇,傍晚再來時,人已不見了蹤影。問了問房東,這房子是一個月前一個年輕公子租下的……不過巷子裡也有人說,看見這屋裡似乎是有兩個人。』
金九齡漫不經心的聽著,推了推四處張望的陸小鳳道:『你看看床上那衣服,可熟悉?』
陸小鳳走過去一看,正是最後一次見到薛冰時,她身上穿的白色衣服。他對金九齡道:『恐怕綁架的人嫌這身衣服礙眼,強行給她換了一身。』金九齡點點頭,邁著步子在屋裡轉圈,突然停下了腳步。
他端詳著一面銅鏡,半晌,才說: 『恐怕,這綁架薛姑娘的,是個女人。』他指了指銅鏡道:『看這裡,有一面銅鏡。』
陸小鳳嗤笑道:『誰說只有女人愛照鏡子,男人也有愛照鏡子的,尤其是易了容之後。』
金九齡毫不在意道:『你看著鏡子兩邊,還有手上的汗漬留下的印子,是女人的手印。』
陸小鳳聽了這番話,拉開屋中的櫃子抽屜,細細檢查起來,剛把抽屜合上,就聽魯少華在他身後喊道:『你們看,這是什麼。』魯少華拉開的抽屜中,躺著一隻荷包,沒有封口,一把繡花針臥在荷包裡,靜靜的閃著光。
金九齡抽出一跟繡花針,仰起頭看了看:『嘖嘖,果然鋒利。』
陸小鳳挪揄道:『你見過哪家姑娘拿著棒槌大的繡花針做活的?』金九齡白了他一眼不理他,眼光從屋裡的東側掃到西側,最後固定在一個匣子上。匣子像是金屬做的,金九齡把他拿在手上顛了顛,笑道:『似乎不太沉。』他仔細端詳了匣子片刻,道:『若是裝了暗器機關,應該沉得很。』
既然他這麼說了,陸小鳳也沒再說什麼。金九齡本就是一個極為謹慎的人,若不是這樣,他早就死了幾百次。金九齡輕輕掀開匣子上方梨木雕花的蓋子,一股紅色的煙霧便從匣子中彈出,屏住呼吸已經來不及了,他整個人向後倒竄出去,撞在柱子上,『砰』的一聲,倒下。
作者有話要說:還是打起來比較帶感╮(╯▽╰)╭
☆、情深難繡之十六
匣子裡確實沒有機關,只有一隻魚鰾。一開啟匣子,魚鰾便被刺破,裡面的毒氣就洩了出來。陸小鳳走到金九齡身旁,扶起他靠在一邊,略一把脈道:『毒氣尚未浸入肺腑,尚還有救。』
金九齡無力的舉起雙手,擺了擺,道:『我這裡不礙事。你們先去看看那匣子,方才見那蓋子上,有些蹊蹺。』
陸小鳳與魯少華二人從地上撿起匣子仔細打量,只見那梨木雕花的蓋子內側竟是刻著鐘鼎文,若不仔細檢視,恐怕會以為是繁複的花紋遺漏過去。鐘鼎文一行只八字:『留交阿土,彼已將歸。』
兩人相視片刻,陸小鳳哈哈一笑道:『這公孫大娘倒是機靈,將訊息刻在這麼一個盒子上,恐怕只有接手的人才會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