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鳳摸了摸鼻子道:『我本不想說的。因為一說,我便要倒黴了。』
花滿樓淡淡道:『可惜,你就是陸多嘴。』
陸小鳳頗為委屈的看了他一眼:『老花……』
孤松打斷道:『倒什麼黴?』
陸小鳳一本正經道:『倒寒梅那種黴。』
孤松臉色鐵青道:『想不到你還是個識趣之人。』
陸小鳳道:『在我倒黴之前,能不能問幾個問題?』
孤松道:『講。』
陸小鳳道:『你們若真是那種淡泊自甘的隱士,怎麼會加入羅剎教?你們若真的不想做羅剎教的教主,怎麼會殺了玉天寶?』
孤松面色一變,厲聲道:『你在胡言亂語什麼!』
陸小鳳撇撇嘴道:『你們若真的對羅剎教忠心耿耿,為什麼不殺了我替你們教主的兒子復仇?』
『因為你們知道,玉天寶並不是死在我手裡的,究竟是誰殺了他,你們心裡清楚。你們想要用這塊羅剎牌去換羅剎教教主的寶座,因為似乎除了我與老花二人之外,現在還沒人知道你們手中的羅剎牌是假的。』他嘆口氣道,『你們非要我二人陪你們渡江,豈非是想在這裡一探究竟再決定是否要殺我二人滅口?江上,確實是個殺人的好地方,連屍體,都省的處理了。』
孤松冷笑一聲道:『既然你已經明白,那我便給你一個機會。』
陸小鳳道:『什麼機會?』
孤松道:『就像是你給方玉飛一個機會,我也給你一個機會。』
陸小鳳道:『一對一?』
孤松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道:『正是。』
陸小鳳笑的坦然:『這船艙中如何動手,不如我們先出去?』
枯竹聞言霍然起身道:『也好。』
四人來到船頭時,沒有看見老翁的身影,原來那老翁已跑到船尾撐杆去了。
花滿樓揚聲道:『大爺,這裡興許會有幾番武鬥,您在船尾可要小心些。』
老翁毫不在意道:『莫要弄髒了我的船就是。』
花滿樓道:『麻煩大爺了。』
老翁擺擺手,轉過身去,似乎對身後發生的一切,完全不在意。
孤松道:『誰先來?』他的目光在陸小鳳與花滿樓的身上逡巡著。
陸小鳳道:『你只說一對一,並沒有說非要是我二人。』
孤松道:『難道還有別人?』
話音剛落,他身形一震,背脊上那一股森然的劍氣讓他通體生寒。
他猛地回頭,只看到了一個人。
白衣,鮮血,比遠山冰雪還要寒冷的劍意。
西門吹雪。
陸小鳳笑道:『他就是別人。』
西門吹雪既沒有乘船而來,也非踏舟而行,他雙足踏在江面上,如履平地一般。他來到眾人面前,面無表情的看著孤松與枯竹道:『誰來?』
陸小鳳道:『既然來了,不如先上船喝幾杯酒?』
西門吹雪冷冷道:『不必,有事在身。』
陸小鳳道:『何事?』
花滿樓笑著道:『陸多嘴,就連我都聽見了,難道你還沒看見?』
陸小鳳向遠處眺望,果然見遠處有一葉小舟,而小舟上似乎立有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似是一名女子,正在向這邊翹首張望。
陸小鳳道:『西門吹雪,莫非你……』他『嘿嘿』的笑了兩聲,表情十分詭異。
西門吹雪冰凍般的視線冷冷掃過他,他一下收起了嬉皮笑臉,低聲道:『你何時遇到的那位姑娘?我記得前幾日,你不是與葉城主……』他話說到一半便噤了聲,因為西門吹雪的臉色更加冰冷了。
陸小鳳小心翼翼道:『你似乎,心情不太好?』
西門吹雪冷哼一聲道:『是。』
他微微揚起下巴,再次衝枯竹與孤松道:『誰來?』話音未落,只見一把劍已『嗆』的一聲,脫鞘而出。
枯竹的劍。
西門吹雪向後滑去數丈,枯竹也從船上跳至江面,兩個身影如利劍一般射了出去,劍光亂閃,人影乍分又合,只有寶劍的清吟能在此刻分辨清楚。
又是『嗆』的一聲,二人已驟然分開。
西門吹雪舉起寶劍,輕輕一吹,鮮紅的血珠順著劍身滴下,混入江水之中,再無蹤跡。而在看枯竹那裡,他倒下的時候,胸口噴薄而出的血雨還未停歇,直到他漸漸沒入江水之中,那場淋漓盡致的血雨才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