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1 / 4)

☆、情深難繡之二十三

這枚血釘,來的突然,突然到石秀雪跌落在花滿樓懷中時,花滿樓的臉上還是掛著淡然的笑容,突然到陸小鳳還未制住心中咆哮的野獸時,激起他心中火焰的那個人已經永別於世。待二人回過神來,再去尋那血釘的出處,哪裡還有半點痕跡,這枚血釘來的詭異,去的悽愴,在石秀雪的印堂中央開了一個通透的血洞,在花滿樓的心中,留下了一個隱秘的傷口,隱隱作痛,似是此生無法痊癒。

花滿樓將石秀雪的屍體輕扶著平放在地上,伸出雙手,輕輕合上了她的雙眼,雙手不經意間撫過她的唇角,那彎曲的弧線早已僵硬,死前或是雀躍或是嬌羞的心情永遠的存留在了這張面容上。陸小鳳望過去,只覺花滿樓那悲慼的神色已不僅僅是憐憫之意,似乎更多了一份別的厚重的情意,他知道花滿樓向來對世間萬物皆是充滿情意,對於萬法眾生皆是慈悲為懷,只是,如今的這份情意令他如鯁在喉,十分煎熬。

若是放在平時,陸小鳳定會雲淡風輕的走到花滿樓身旁,安撫他幾句,然後一同處理了屍體,就像當時面對柳餘恨的事情一般。可是這一次,究竟是有些不同。陸小鳳在久久的凝視中,似乎意識到,如果這一次不將有些話與花滿樓挑明,那他們之間,便存在著一條永恆的裂隙,那是一個叫石秀雪的姑娘,用生命刻下的痕跡。也許花滿樓最後也不會接受這份情意,只是,溫柔如花滿樓,這一生,想必對這份傾盡生命的追逐,不會忘懷了。

思及此,陸小鳳便覺下腹的火焰又開始熊熊燃燒,燒過鼠蹊,燒過心臟,燒過七十二大穴三十六□,燒過大小周天,最後,燃在他雙目中,睚眥欲裂,眼眸深處,竟是泛起了血紅的火光。他單是憑藉著本能,不知以何種彆扭的姿勢和扭曲的表情,走到了花滿樓身旁。他一隻手輕輕拍了拍花滿樓,這是他現在能做的最溫和的動作。花滿樓聽到他走近的腳步聲,輕嘆一聲,道:『究竟是我害了她。若是不問這繡花大盜的事,恐怕她也不會……』陸小鳳沙啞著聲音,道:『這不是你的錯。我也有責任。』花滿樓強扯出一個微笑道:『你這四條眉毛,何時變的如此謙虛了。此事與你無關。』陸小鳳見他微蹙的雙眉,一股說不出的鬱結哀傷盈結於此,又聽他說出『與你無關』四個字,莫名的怒火『噌』的一下在胸口燃燒,與那早已在體內亂竄的燥熱,一齊奪取著他的理智。

『哈……與我無關?』陸小鳳喃喃的重複著,一把抓住花滿樓的雙手,往暗色的巷角走去。『那老花你倒說說,這姑娘與我無關,倒是與誰有關?』他的語氣極其認真,沒了半點平日裡倜儻風流的模樣。花滿樓輕輕扭了扭手腕,見掙脫不開,也沒再掙扎,任由他牽著,沉默著,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待二人走到巷角,陸小鳳突然撒開了花滿樓的手,一屁股坐在地上,嘟囔道:『老花,我受不住了。』那語氣,就像是一個向人討糖吃的小孩。花滿樓聞言,也緩緩坐在地上,潔白的月光深深淺淺的投在他臉上,流淌在他的髮梢,眉心,睫毛,輕輕抖動的細長睫毛,就像是一隻欲振翅翩躚的蝴蝶。

良辰美景,最宜做的,當然是那賞心樂事。

陸小鳳被花滿樓臉上的一派寧和勾的心癢難耐,也不管花滿樓是否應了他,抓起他的手,便往自己下腹送去。花滿樓當然知道他的意圖,輕聲道:『這是在巷角。』他的語氣那麼平緩淡定,就像是陸小鳳要讓他做的,是一件極其平常的事情,不甚在意。此時早已被心中孽火燒的頭腦發熱的陸小鳳,一聽他這平淡的語氣,更不管不顧起來,連打趣說笑也省了,徑直粗聲重複著:『我受不住了。老花,你幫我。』那『老花』二字,他念的極重,沙啞的聲音中溢滿了不明的情緒。

聽他這般聲音,花滿樓便知他定是到了極限,也不再多說,只是輕輕嘆了一口氣,一隻手順著陸小鳳的下腹探下去,直到,觸到一個堅硬火熱的物件。陸小鳳只覺剛剛那聲嘆息,不急不緩的砸在胸口,砸的悶痛,正要獨自消化那隱隱的痛楚,一隻溫暖纖細的手,卻握住了自己最關鍵的部位。那是他朝思暮想的一隻手,這是他牽腸掛肚的一個人,雖然平日裡常流連花叢走馬章臺,但心之所依,唯獨這一人而已。

於是終於沒敢向他表明心意。偶爾情到濃時,偷得餘香,只是他不說,那人也不問,久而久之,他便覺得即使是別人,若是到了真正需要安慰的時候,那人恐怕也不會拒絕同樣的親熱。失落與懊喪當然會有的,但他終究還是說不出口。說不出口他便不說,找些能說出口的人與她們說。於是江湖上便風傳他的奇聞軼事,什麼怡情院的哪個姑娘對他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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