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摘星臉色驀地一僵,轉頭就走。
郭擎天在後頭嬉皮笑臉地拽:“別啊別啊,你看我好不容易把你追到手,你怎麼這麼不禁逗呢?”
司空摘星又一次一口老血哽在喉間,簡直就是人間悲劇好麼?!
陸堯卻是盡然沒有這種興致,他的臉色微微往下沉,看上去陰霾得很,兜帽已經拉了上來,整個臉被陰影覆住大半,看起來不怒自威:“現在往哪裡走?”
“陸堯,”祁明遠嘆氣:“我覺得這種時候你應當需要一個楚辭朝來讓你冷靜下來。”
陸堯面無表情地抬起頭,第一次有了西域明教的風範。
祁明遠搖了搖頭:“別衝動。”
小猴子似乎是聽懂了主人的話,竟是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去探了一下陸堯的帽簷,它的動作很慢,帶著一種小心和謹慎,然而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卻是沒來由地讓陸堯微微一僵,然後微微偏過頭去。
沒錯,他就是失去了所有的冷靜與平和。
在來到這個世界這麼久以來,第一次,他把陸小鳳弄丟了。
此時的皇宮裡,卻是一派平靜。
最後一次施針,楚辭朝將宮九毫不留情地趕了出去。
以至於朱翊鈞坐在榻上,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這次罷了,朕可是將太平王世子得罪慘了。”
楚辭朝施針的手微微一頓,又毫不猶疑地覆了上去:“沒有的事。”他一隻手攬著朱翊鈞的墨髮放到朱翊鈞身前,一隻手在後面摁著他的後背。
不得不說,帝王做成朱翊鈞這樣玩命的,估計倒也不多了。
一副骨架子瘦的有些硌人,好在這些時日楚辭朝每日給他弄了些藥膳,也能稍微補一補,至於其他的,也只能靠著心病只能心藥醫了。
如果這樣的一個帝王被祁明遠那個死心眼見到了,也不知道要多麼難受,楚辭朝想著。
“這是最後一次施針了吧,”朱翊鈞閉了閉眼,盡數相信楚辭朝的手法,“多謝楚大夫近日辛勞了。”
楚辭朝聞聲便是微微搖了搖頭,真的說辛勞的話,應當是外頭那個時時刻刻想要進來將皇上打暈的宮九比較辛勞,心理鬥爭其實也挺累的,他心底有些好笑地想著:“皇上多慮了。”
朱翊鈞搖搖頭,有些疲倦地笑了笑,只是那抹疲倦也是迅速地掩了下去:“楚大夫想要點什麼?”
楚辭朝微微一怔。
就聽皇上說了下去:“朕素來知道楚大夫無慾無求,只是此番當真是勞煩楚大夫了,朕想來想去,卻也不知如何說聲多謝。”
“既是如此,就遍尋名醫在京城重興辭朝那青巖居吧,”宮九聽到最後一根針離體的聲音,立刻推開門走了進來,伸手給楚辭朝遞過去一碗銀耳湯,頭也不回地說著:“以後如若是有事,一來造福百姓,而來也無需勞煩辭朝了,皇上覺得何如?”
他的話音微涼,帶著那副骨子裡頭的涼薄和些許笑意。
朱翊鈞聞聲卻是微微一怔:“自然。”
楚辭朝伸手過去將那銀耳湯端了一飲而盡,也算是解了心底的勞頓,他這些時日較之從前已是身子骨硬朗了不少,至少也不至於給人醫了病,自己反而昏迷不醒。
宮九看在眼底,一雙修長的桃花眼微微帶出幾分笑意來,拉著楚辭朝給朱翊鈞頷首:“那我們就先……”
“楚大夫。”朱翊鈞忽然開口道。
宮九臉上微微一黑,沉聲問道:“皇上還有何事?”
看得出來這人臉上明顯的不耐煩,朱翊鈞微微猶豫了片刻,到底還是說了下去:“不知二位可識得何人通曉機關遁甲之術?朕聽聞,祁愛卿卻是去了那鎮西王世子所在的地宮,那裡機關重重,想必也是危險至極,朕想……”
“孤知道了。”宮九挑了挑眉,毫不客氣地打斷了朱翊鈞的話。
然而楚辭朝卻是半晌方才聽出那所謂的祁愛卿指的是祁明遠,出了門方才輕輕戳了戳宮九的腰間,低笑了一聲:“你怎麼了?”
宮九沒答言,臉色有些不好看,像是覆著一層冰霜。
“這次的事情,我還是要去上一趟,”楚辭朝自知自己奇門遁甲之術雖說不算精通,至少也能夠自保,眼下祁明遠就在那裡生死未卜:“沒道理見死不救。”
他的聲音溫溫的,聽起來莫名讓人帶了幾分舒服。
宮九似乎是低聲嘟囔了一句什麼,然後伸手將楚辭朝攬起來抱在懷裡,輕功朝著宮外飛去。
“喏?”楚辭朝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