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唐子期和楚留香都忍不住蹙起眉頭來,那個時候,顧冽去找假的千時老僧做什麼?
想起顧冽懇切的眼神復又想起那人溫爾儒雅的樣子,唐子期忍不住覺得微微有些發涼,如果一個人可以演戲演到這種地步,那才是真正的可怖罷。
第二十七章 準擬相看似舊時
此時已是隆冬的季候,街上的行人無不穿著厚厚的冬衣,走起路來依然有些哆哆嗦嗦,有錢人家的老爺少爺都坐上了暖墊的轎子,好在唐子期和楚留香並不畏寒,南雲現今又是跟著楚留香練了好些基本功,小孩子體內本就火旺,現在自是一隻手牽著裡飛沙另一隻手被唐子期拉在手心,暖熱的溫度。
月色西沉,趕了一天的路饒是唐子期亦是有些倦了淺淺打了個呵欠,楚留香見狀便是莞爾:“倦了?”
唐子期頷首:“還好。”
“前面有個朗月客棧,我和那家的老闆有些交情,不若去看看?”楚留香語聲溫爾,似是有大江南北任何地方的朋友都只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唐子期聞聲便是微微揚了揚唇角道:“好。”
朗月客棧是濟州府現今最大的客棧,那家的老闆叫做胡月兒,是一個面容平平的女子,看到了楚留香和唐子期攜了個孩子過來便是一驚,笑眯眯地迎了出來:“香帥?”
唐子期有些狐疑地看向旁側的楚留香,楚留香確是帶了面具沒錯,楚留香苦笑道:“胡月兒素來擅做人皮面具,這東西在她面前可是毫無用處了。”他說著便將臉上的人皮面具往下一撕,大大方方地介紹道:“這是唐子期,我的愛人。”
胡月兒臉上的表情瞬息萬變,最後定格在感慨上面:“香帥閱盡花草,居然栽在這人上面,難得難得,”她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南雲,捂著嘴笑道:“這是生娃了?誰生的?”
唐子期默默在心底撫了撫額,只覺這話題似乎是被楚留香的朋友說過了無數次,所以說這奇人的身邊果然都是奇人。
楚留香笑了,伸手摸了摸南雲的頭溫溫言道:“我家的,”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小徒弟。”
南雲緊著補充了一句:“嗯我也是二師父的徒弟!”
胡月兒的目光於是在兩人身上重新逡巡了一圈,最後定格在一個瞭然的神情上:“沒事,不就是你兩的娃嘛,明白!一間房,更多沒有了。”
“要上房。”楚留香微笑著補充道。
換來了胡月兒極其剽悍的一聲吼:“哎呦白住還要挑三揀四,香帥大人,自從您有了愛人……您的金招牌在小女子這兒可是沒了。”
唐子期默默挑唇笑了笑,然後將一張銀票推過去:“我砸的招牌,賠錢。”
胡月兒看著心情明顯極佳的唐子期,有些無奈地撐住木製的臺子,眉頭挑的老高笑道:“楚留香你從哪兒找到這麼個奇人?簡直是太合本姑娘心意了!”
楚留香便只是笑,也不答話。
胡月兒盯著唐子期看了一會便將那張銀票往回一推,極大氣地笑了一聲:“天字一號房,樓上請吧。”
“謝了。”楚留香接了鑰匙便往樓上走,一手將銀票往回一收對唐子期勾了勾手:“留著銀子明兒請胡姑娘吃酒。”
唐子期再次在心底感慨了一句:女中豪傑……
只是請吃酒?總覺得哪裡好像有些不對……唐子期默默挑挑眉,內心悶騷的人永遠沒辦法在臉上表現出來,只是微微彎起唇角,然後發覺戒指微微震動了,而且這次與往時不同,是那種連續性的震動,他的腳步微微一頓,立時就被楚留香發覺了:“怎麼?”
唐子期面色如常:“無妨。”
楚留香素來不會懷疑人,此番便也沒有說話,只是推開天字一號房的門走了進去。
朗月客棧之所以聞名,首先是因著胡月兒和沈朗這一雙眷侶性子有趣的緣故,然而更重要的是,這客棧確實是……極為貼心。
比如他們現在所在的天字一號房:
四處都是暖色系的木製,床很大,至少在唐子期看過這麼多古人的床之後,只覺這床實在是舒服得很,地上鋪了暖融融的綿羊毛氈子,踩上去暖熱暖熱的,最貼心的是屋裡有一個屏風,屏風的另一側放了一張小床,顯是給帶著小孩子的家人準備的。
幾乎是同時的,唐子期和楚留香看向了一旁正睜大眼睛打量四周的南雲。
南雲乖乖巧巧地抬起頭來,然後自動自覺地洗了澡跑去小床上窩著……睡著了。
唐子期的喉嚨微微有些幹,他下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