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櫻道:“原來你走之前竟還留下了眼線。”
魏麻衣冷冷道:“哼,魏無牙自私自利,苛刻成性,收了那麼多徒弟,只不過是想用些不要錢的傭人而已,既不曾將真功夫教給別人,又要人家去為他拼命、為他死,世間哪有這樣便宜的事?好幾個兄弟都是敢怒不敢言,如今趁著他走黴運時幫我傳點兒訊息,也算是出了口惡氣。”
蘇櫻嘆道:“他對徒弟的確不好……你等我一下,我去將東西收拾收拾就跟你走。”
魏麻衣搖頭道:“不行,要走就現在。”
蘇櫻冷下臉來,道:“你是我什麼人?又有什麼資格命令我?”話雖冷,但配上蘇櫻那似嗔似怒的神態,卻讓人怎麼也氣不起來,反而覺得心中發癢。
魏麻衣咬牙道:“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根本不想跟我走,你已經喜歡上了那個叫江小魚的人,是也不是?”
蘇櫻的心事被他說破,竟也沒有絲毫扭捏,而是大大方方道:“我確實喜歡他,怎麼樣?”
魏麻衣冷笑道:“你雖喜歡他,怎奈他卻未必喜歡你。”
蘇櫻道:“只要我喜歡他,無論他喜不喜歡我都沒關係,更用不著你來費心。”她粲然一笑,又道:“何況,就算他現下不喜歡我,以後我也有法子叫他喜歡我的。”
魏麻衣面上一陣青一陣白,厲聲道:“可惜他沒有‘以後’了,你永遠也沒有機會讓他愛上你。”
蘇櫻大驚:“你……他怎麼了?”魏麻衣的武功確實厲害,可她決不信他有殺掉小魚兒的本事。
魏麻衣道:“他和邀月宮主一起進了魏無牙的老鼠洞,現下洞的所有出口已全被封死了,看樣子魏無牙是想和這二人同歸於盡。”
蘇櫻雙手一顫,湯碗落在地上,連湯水弄髒了她嫩黃色的衣裙也渾然不知,她銀牙緊咬,一字一頓道:“你的話,我一句都不信。”
魏麻衣冷冷道:“信與不信,你心裡最是清楚。”
蘇櫻攥緊了拳頭,眼中的淚水緩緩流下,她突然一頭撲進魏麻衣的懷裡,失聲痛哭起來,喃喃道:“我不信,我不信,他不會死的,不會死……”
魏麻衣心下大痛,輕輕撫摸著懷中人柔順的長髮,顫聲道:“你竟為他這樣傷心,若是我要死了,你可會流一滴眼淚……”
他正神思搖晃,卻覺頸後一痛,立時驚覺,狂吼一聲,將蘇櫻推出數尺,捂著脖子不可置信地盯著她道:“你……”話音未落,身子已然倒在地上。
陽光下,蘇櫻一隻春蔥般的纖纖玉手上,不如何時已戴起了個發亮的戒指,而這戒指上竟有根又尖又細的銀針。
魏麻衣喘息道:“現在我已知道,你這人根本無情無義,無論別人對你多麼好,你既不會放在心上,也不會感激。”
蘇櫻嘆道:“我若無情無義,你現下早就是一具屍體了。這藥只會限制你的行動,你……好自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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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套落英掌練罷,花無缺在庭院中深深吸了一口氣,蘇櫻雖年歲不大,醫術當真高明,沒用上兩日功夫,自己的雙腿已然完全恢復,想來也是時候向她辭行了。
可不料沒待他去找蘇櫻,蘇櫻卻自己找來的,對他說的第一句話便是:“邀月宮主有難,你救是不救?”
花無缺一呆,連禮數也忘了,不由自主地提高聲音道:“你說是大姑姑……”
蘇櫻道:“她和小魚兒一起被魏無牙封鎖在洞穴之中,我馬上要去救人,你去不去?”
花無缺剛剛點頭,便被蘇櫻一把拉住,他連忙將人甩開,道:“蘇姑娘,請……”
蘇櫻柳眉倒豎:“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女人似的婆婆媽媽,我不會武功,一個人怎麼能走得快?快些攬住我的腰,我給你指點路徑,早去一刻,他們活下去的希望就大一點兒。”
可真正到了洞穴前面,兩人才發現希望全無,蘇櫻尋遍了所有出口,發現已全部被千斤巨石封死,無論他們如何狂呼大喊,也沒有人回應一聲。
花無缺來回奔忙,只覺手足發麻,蘇櫻本就是個弱質女流,如今也是幾近虛脫,饒是如此,兩人還是自半山的樵子手中借來一柄鐵鍬和一柄斧頭,在如血的晚霞夕照之下,動手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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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降臨,蘇櫻已然氣力不支,迫不得已地停了下來;待到月上中天之時,花無缺也用盡了全身力氣,靠著石頭喘氣。
蘇櫻顫聲道:“我們這麼挖實在太慢,魏無牙既能將他們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