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衛莊告訴你們,我在這兒的嗎?”
韓陵一聽就不高興了,怎麼老是懷疑阿莊是來追殺你的呢?太過分了吧!!
當下冷哼一聲。
蓋聶看見他來此,知道衛莊與他關係好,現在就在他家中住著,暗暗警惕。
“你們走吧。”蓋聶收回長劍,退至端蓉身旁。
二人看著蓋聶,心想這人行事跟衛莊倒也有些相似。畲海鷂說道:“龜蛇輸了。”
歸山香知道師兄的意思,介面說道:“蓋大俠劍術高超,教人好生佩服,你既不殺我們,咱兄弟倆也不想欠什麼,這就告訴你,秦國大軍已兵臨淮陰城外啦,先滅楚再滅齊,天下便將一統,勢不可擋,兩條命換兩條命,你們這就走吧。”
畲海鷂看向端蓉,補道:“你,賬沒完,下次算。”說罷扛起歸山香大步離去。
端蓉望著二人消失在竹林小徑,耳邊還聽到歸山香遠遠喊來:“算你命大!算你命大!”
蓋聶窩居淮陰多年不問世事,但天下大事畢竟還是找上頭來。他面露憂色,喟然長嘆道:“秦國勢力如斯,看來淮陰難保。”
端蓉眨眨雙眼問道:“那你有什麼打算?”
蓋聶仗劍正色回道:“哪還有什麼打算?秦軍進城,我當全力阻敵,直至力竭血幹而已矣。倒是天明已經失蹤幾月,但願他平安無事才好。”
端蓉聽了這話,只是在一旁擠眉弄眼看向韓陵,就好像蓋聶說的是什麼笑話似的。韓陵也無法理解這種想法,只笑不言。
這下子,換作端蓉得為自己療傷治病了。幸而阿月已能下床行走,蓋聶便提議讓阿月換至包子鋪中暫居,改由蓋蘭照顧。端蓉即使不因為自己受了傷,也早已不耐煩如此日日照顧阿月,當然是一百萬個同意。雖接連幾日無法開診,蓋聶卻依舊夜夜親自下廚送飯過來,端蓉也就樂得抱著“不用給人看病就有得吃,真是太便宜了”的心態,躺病養傷大吃大喝了。
作者有話要說:
☆、軍臨城下生死念
這日醒來,端蓉明明感覺到傷勢已經沒有大礙,卻依然躺在床上等著蓋聶送早餐來,她想:“嘿,就算病好了,姑娘也給他多躺上這麼幾天,量那蓋聶也分辨不出,嘿嘿,我這輩子還從沒給人這麼照顧過,原來滋味倒挺美的呀。”
正自引頸期盼著好菜,門外卻傳來一個耳熟的聲音說道:“端姑姑!”
端蓉連忙蓋好棉被假裝虛弱地道:“咳咳!快進來!”
端蓉滿心只盼著食物出現,但來的人不是蓋聶,卻是失蹤了快兩個月的荊天明。荊天明帶著個灰衣少年走進了端蓉臥房,見到她臥病在床大吃一驚,忙問:“端姑姑,你也病了嗎?”
端蓉回答得莫名其妙:“你管我病不病?我的早餐呢?”
荊天明愣了一下,拉來那少年對端蓉說道:“端姑姑,你猜這是誰?”
“誰都不要緊,早餐呢?”端蓉在床上坐起,又追問著。
少年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同門師姐,對端蓉那愛理不理的樣子毫不在意,只覺得這二師姐有趣得緊,笑嘻嘻地向前一拜,喚道:“二師姐!師弟毛裘拜見了。”
“你是我師弟?”端蓉莫名其妙地看看毛裘,這是一個身穿灰布衣衫的少年,約莫十七八歲年紀,手長腳長,園眼大鼻,額頭飽滿,一對招風耳極為醒目,端蓉又去看看門口,著急說道,“喂,你們兩個,誰過去幫我問問早餐好了沒呀?快過去呀。”
荊天明打從一進屋子沒看見阿月,便已萬念俱灰,到了這時候終於再也忍耐不住,提起勇氣顫聲問道:“端……端姑姑,阿月呢?”
端蓉漫不經心地向包子鋪一擺手,說道:“早就過去啦。”
“他……過去啦?”荊天明霎時覺得自己的心都扭曲了,又問,“他……他什麼時候過去的?”
端蓉沒好氣地答道:“兩三天以前就過去啦,他都已經那個樣子了,難道還需要我來照顧嗎?”
荊天明呆呆望著又躺回去的端蓉,站在自己身邊的毛裘,忽然覺得他們好像活在另外一個世界,他們兩人過去以往從未謀面,但總有相見的一天,自己的世界為什麼就這麼苦這麼苦?上天為什麼對自己就這麼涼薄?先是母親,後是父親,不是人鬼殊途便是天涯永隔,現在連他的好友也不肯放過?連見他最後一面的機會也不肯給嗎?荊天明但覺天旋地轉,悲苦已極,他痛極反而放聲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笑聲中,腳步踉蹌地走出了琴韻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