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爺爺看著彩菜媽媽臉上的動搖之色,就知道她開始心軟了。當下便沉喝道:“同
性本是荒唐!不【倫便是違反常規!你給我呆在家裡,不到清醒之日,那裡也不許去!”
☆、海浪都沉默,累不累(3)
(3)
那天在醫院,不二其實沒有走。
或者說在光滑的電梯門那裡看到了彩菜媽媽和國一爺爺從走廊的另一端走進手塚的房間時,心中生了疑惑………這一層只有一部電梯,彩菜媽媽他們怎麼會出現在走廊的那一頭?
心中火石電光之間閃過一個念頭,大腦一下子被嚇得停止了思考,反應過來時,人已經站在了手塚病房的門外。
裡面的對話,一字一句,全都落在了心裡。不二不知道心裡面到底是什麼感覺,似乎……又喜又驚,又嘆又悲。
喜的是,平日裡認為他是個知己,他果然便是自己的知己。那些不忍心拒絕的理由,那些沒有說出來的苦衷,他全都明瞭。
驚的是,他居然在母親和祖父面前這樣一片坦然地承認心意,一片真誠地讚揚自己肯定自己。那麼嚴肅冷清的一個人,竟絲毫不避嫌。
嘆的是,你既然認定我,我必然也是一心向你的,可是為什麼我們都是男子!既然都是男子,為什麼都是如此出眾的男子。若是我們不過平凡,那麼,哪裡還有什麼毀掉前途的說法!
悲的是,明明相互認定,明明不懼怕世間的一切風霜雨雪,偏偏,阻礙兩人的,竟是最最親愛地家人。別人我們可以不在意,可是,生我們育我們的父母,怎麼能傷害他們一分半分?一生一世一雙人,相思相望不相親。半夢半醒之後,怕已經浮生半過了。
但是……但是……
不二在彩菜媽媽他們出門之前趕緊離開。
儘管思緒紛繁雜亂,心中有一份念頭卻是越發地堅定起來。
幸好沒有答應,幸好說了要一輩子做朋友的話。如果有了自己的承諾,他必定要擔起為兩人未來努力的責任。到時候即便是再艱難,他都不能放棄,都要傾力抵抗家裡的壓力。
真好,因為自己沒有答應,所以如果他覺得累了,就可以毫無負擔地放棄。
放棄這段痴想,放棄這無望的執念,放棄……兩人的未來。
因為存了這樣的心思,所以在聽到他說要去德國的時候,不二並沒有太過驚訝。只是想,真遠啊!對於手塚家來說,現在的自己就是個洪水猛獸吧?怕是放到德國也不能放心,恨不得將他送到外太空才好呢。也只有這個傻瓜,還信誓旦旦地含蓄地說著“等我回來”,也只有這個傻瓜,才真的相信“不管黑夜多麼漫長,終究會有黎明”。他總是這樣信心滿滿不肯屈服,害得自己也不自覺地堅定起來。
堅定……是的,堅定。
並不是相信兩人一定能幸福美滿歲月靜好,而是堅定自己對他的心情。不管未來怎麼樣,即便是他離開以後自己不聞不問,對他的心情,也沒有減掉一分半分。天涯海角後,心字已成灰,一層一層地堆在心上,
積成厚厚的土壤。執念就紮根於這心灰之上,吸食著心血生根發芽,茁壯成長。雖然有皮囊攔著,外人看不見分毫,但是不二自己知道。這株不能結果的花,已經枝枝蔓蔓地包裹了整顆心臟。它太脆弱太脆弱,不能有一點點觸碰。稍微地觸碰,便是整顆心的顫抖。
好比說,不管做了多久的準備,來到德國它就已經在搖曳了。車門開啟的一剎那,他那與平日相比太過炙熱太過明顯的目光,還是讓不二的心臟狠狠地顫抖了一回。
這段分別的日子裡,他有多艱難,他有多期盼自己的一句支援,自己心裡想象的恐怕都及不上實際的萬分之一。但是,不二不能不敢不想讓自己的出現影響他的決定。
“Fuji,今天Tezuka看你的機率比平時增加了75%,而你的避閃率是100%。”乾合上筆記本,對一直和自己呆在人群最後面的某人表示嘆氣,“Fuji,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不二眼中的冰藍色瞬間浮現又緩緩眯起,低聲問:“你都知道了麼?”
“啊。這是蒐集資料必備的,所以大概知道一點吧,具體細節並不清楚。不過,”乾說著扶了扶眼鏡,認真地看著不二,“Fuji,有問題還是解決的好,過了今晚,不知道還有多久才能再見到Tezuka啊。”
不知道還有多久才能再見……一句話正中不二的靶心。就這樣一路呆呆愣愣地被乾拖了過來。
原本是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