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軒咬著食指,目光中罕見地流露出了為難,他微微皺眉道:“是這座城堡的保護力量……我們陷入到更麻煩的境地了。”
彷彿是為了呼應楚軒的話一般,街道一角突然出現了細微的騷動,接著一隊全身都包裹在純黑斗篷中的人馬迅速地朝兩人方向移動。這一隊人馬腰間全都彆著一柄造型古怪的大鐮刀,他們騎著黑馬,馬眼腥紅,行動間黑袍在空氣中獵獵舞動,卻根本聽不到一絲聲音,整個隊伍說不出的陰冷黑暗。
“現在該怎麼辦?”幾乎是看到黑衣隊伍的一瞬間,鄭吒就握住了軍刀,上前半步將楚軒護在身後,冷冷地看著黑衣隊伍問道。
楚軒咬了咬食指,他的手指纖細修長,瞧著格外靈活漂亮,但如今食指卻是被他咬的血跡斑斑,看起來極為可憐,可他彷彿根本感覺不到痛似的,依然在啃著食指,眼見黑衣隊伍就要衝上來了,楚軒才鬆開了蹂躪食指的牙齒,淡淡道:“殺吧,避開黑衣隊伍,殺掉你眼前所看見的所有行人。”
“什麼?”鄭吒愣了一下,他抬眼看著四周的路人,雖然他們看起來格外怪異,陰沉沉的,但畢竟是人啊,而且他們並沒有傷害楚軒和自己,凡是擋在自己眼前的都殺掉,不問緣由,這……這和殺人狂魔又有什麼區別?
鄭吒艱難地嚥了口唾沫,張開口詢問,才發現因為太過震驚,嗓音已經微微沙啞:“如果只是為了避開黑衣隊伍的話,沒有必要殺這麼多人吧?”
楚軒眼中隱隱透出了不耐煩,在鄭吒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乾脆利落地掏出雙槍,裝上子彈,一邊不停地跑,一邊朝路上行人射擊著,同時口中冷淡地道:“如果只是避開黑衣隊伍的話,確實沒有必要,但我們要面對的是這座城堡背後的保護力量,這些‘傀儡’放在這裡不可能只是為了讓這裡像個活的城市,無論它們有什麼作用,殺下去,引起注意,我們才有一個談判的可能。”
鮮血如花,不停地綻放,楚軒的槍法真的很厲害,只要在他的射程之內,幾乎都是一槍斃命,絕不浪費一顆子彈,而且他身形消瘦修長,氣質冷淡,射擊的姿勢行雲流水,猶如舞蹈,給人極大的享受,當然如果他不是在殺人的話。
但奇怪的是,雖然行人在不停地慘死,但其他人依然各走各的,甚至連一個眼神都吝嗇給予,更別談尖叫狂奔了。
“等……”鄭吒甚至來不及開口阻止楚軒,黑衣隊伍為首騎兵的鐮刀就已經割向他的喉嚨,剛剛因為太過震驚,他甚至沒注意到楚軒已經跑遠了,也沒有注意到黑衣騎士隊伍已經離他極近了,此時黑衣騎兵的鐮刀揮下,鄭吒才如夢初醒般倉促對上對方鐮刀。
‘嘭’一聲悶響,鄭吒臉色難看地連連後退好幾步,最後甚至因為受力過猛,狼狽地坐倒在地上。
為首黑衣騎士的力量大的出乎鄭吒的意料,如果不是因為來到這個世界後,力量也奇怪地暴漲,再加上經歷了幾次生死間的戰鬥,有了一定的能力和技巧,只怕鄭吒早就被黑衣騎士斬殺於馬下。
但就算如此,鄭吒也依然感受到了極大的壓迫感,這黑衣騎士隊伍也許比之前的紅衣女孩更加危險!
不等鄭吒思索出結果,黑衣騎兵的鐮刀再次揮下,這次鄭吒想都沒想,直接就地一滾,以一個懶驢打滾避開了對方的刀鋒,而此時黑衣騎兵身後計程車兵們也動了起來,他們似乎打算圍成一個半圓形。
如果楚軒在這裡大概就很輕易能分辨出,西方騎兵們一旦圍成這種姿勢,就意味著他們要開始絞殺獵物,接下來鄭吒面對的就是死局,不過鄭吒雖然不知道這些,但他也感受到了那種危險。
所以不等鐮刀落下,半圓成型,他就以四肢著地的方式狠狠一蹬一按地面,整個人就如同出膛炮彈一般‘嗖’得一聲高高彈起,飛到半空,下一秒,鄭吒就落在了騎兵包圍圈的外面,幾個起落間消失在城堡高遠的建築群中。
黑衣騎士們並沒有追擊,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直到好一會,為首的騎士才帶著諸黑衣騎兵消失在來處。
“MD,楚軒這廝又偷跑!”離開黑衣騎士有很長一段距離了,鄭吒才算稍微鬆了口氣,剛一放鬆,他就發現他又找不到楚軒了:“這傢伙跑哪去了?”
鄭吒茫然抬頭,發現目之所及俱都是一座連著一座的青石房屋,散發著黴味的牆壁和長著溼漉漉青苔的小路,哪裡還有那個斯文冷峻的男人半分身影。
“奇怪,照理說我同黑衣騎兵對持也不過是一兩分鐘的事情,這麼短的時間,那傢伙也不可能跑太遠才對,怎麼會一轉身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