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雪山派,第一個看到的人竟是小師妹。
彩那音手裡端著精巧的點心瓜果,臉上是喜悅之色,正步伐輕快地往正廳走去。
凰稀下意識地躲到廊柱後,掩去了身形。之後,他便往正廳看去——隨後他的眼神停留在屋內某個人身上,再也移不開眼睛。
他……瘦了。
消瘦的臉頰上完全看不出原本的豐潤,蒼白的臉色讓他的眼睛又幽黑了幾分。即使只是坐在那兒,也能看出來那白衣下的身體是多麼單薄……
什麼時候,他高大的三師兄竟是比自己還要瘦了?
明明當時差點死去的……是自己啊……
凰稀強忍住流淚的衝動,他從未懷疑過大湖方才的話,但真的親眼見到緒月的情況,給他帶來的震撼遠比話語還要難以忍受。
就在他覺得自己快要忍不住直接衝進屋子的時候,他看到彩那音在緒月身邊坐了下來,只能硬生生頓住了腳步。
隨後屋裡傳來一個完全陌生的聲音:“沒想到水夏希那老傢伙還能教養出這麼出色的徒弟,緒月少俠果然如傳言般一表人才,不枉我家音兒老在我面前誇你,哈哈哈哈……”
彩那音聞言頓時紅了臉,佯怒地瞪了一眼彩輝,口中喚道:“爹~”
“好好,爹不提了……”彩輝知道自家閨女喊自己“爹”而不是“父王”的時候肯定是在撒嬌,心裡十分受用。他隨手拈了塊糕點品了品,驚異道,“這味道跟王府裡的可真像,莫不是……”
“女兒上次讓頭媽給我寄了配方和做法來……”彩那音小聲說道,悄悄瞥了眼坐在一邊的緒月,旋即又低下了頭。
彩輝注意到彩那音的變化,忍不住嘖聲笑道:“幾時我這比男孩還會倒騰的丫頭也開始變得這麼乖了?”
緒月跟著笑道:“音兒一直心靈手巧,只是別累著了自己。”說著伸手溫柔地摸了摸彩那音快要垂到胸口的腦袋。在緒月心裡,這個小師妹就像大湖一般,需要呵護也需要哄。
只是他不知道,這一切都被站在門外的凰稀看在眼裡。
凰稀呆呆地站在門口,看著屋子裡的人舉止如同一家人,只覺得自己已經忘了為何要站在這裡。
此時又聽彩輝繼續說道:“上次你師父師孃給我來信,說到你們婚事……依為父此行所見,自是十分滿意……”
彩輝的聲音在凰稀耳邊漸漸低了下去,之後傳來的彩那音的笑罵和緒月的話音都化作了一道道白光在刺入凰稀腦海,他什麼都聽不見了,也什麼都看不到……
他用盡全身僅剩的力氣,用最快的速度從這裡逃離。
屋裡,緒月正站起來,對著彩輝一臉肅容地說道:“王爺和師父師孃怕是誤會了,緒月無德無能,又傷病纏身,怎當得起長輩厚愛……再說我與音兒……”
不知為何,他沒有繼續說下去。
他突然看到了門外那棵樹下,彷彿風一般掠過去一個熟悉的影子。
只是待再細尋時,又什麼都沒有了。
我果然是在做夢……緒月心想,提到成親的事,竟又發痴般想起了那個早已不在的人……
對關心地看著自己的彩那音和彩輝笑了笑,緒月把繼續把剛才的話說完:“我待音兒,便如親生妹妹一般,別無他想。”
此時屋外的樹下,早已空無一物。
柚希找到凰稀的時候已是星月滿天,他正斜躺在自己屋子的屋頂上,原本成日裡一絲不苟的舉止規矩完全化作了塵煙,身邊還歪歪斜斜地扔了一地酒罈子。
怎麼會這樣……在凰稀屋裡等了一天都不見他回來的柚希本來已經絕望,出門後冷不防抬頭,卻看到了此情此景,不知讓他作何反應。
看到柚希躍上屋頂,凰稀懶懶地托起手裡的酒罈湊過去,含混地喚道:“門主……喝……”
柚希接過那空罈子,轉眼看到地上的酒瓶也都空了,不禁蹙眉道:“這些都是你喝的?”以前明明見他滴酒不沾……
“靜默山莊的酒,怎麼喝都喝不醉……”凰稀喃喃道,“我再去其他地方找找……”
說完便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剛走了一步便歪了歪,還好柚希動作快,堪堪把人撈到懷裡。
“你喝多了。”柚希覺得自己懷裡的身體是滾燙的,剛想把人帶下屋頂,就看到凰稀清俊完美的五官倏地放大……
凰稀盯著柚希在月光下顯得形狀完美色澤溫潤的唇,面前的景象和記憶裡的重疊,直覺那兒的味道應該還不錯,便憑著本能咬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