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了。”涼紫央長睫微垂,掩去了眸色中的一抹詭異的幽紅。
“我……”彩輝想說這幅樣子也挺好看的,本王喜歡,話到嘴邊卻又咽了下去。
“王爺你總算上來了!”比兩人更早到地面的數人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柚希連忙匆匆趕了過來,很快便看到了站在彩輝身邊的人,立刻驚喜地奔上前去握住涼紫央的手,“紫央師叔,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
“涼長老,你可是中了毒?”一旁的凰稀看清了涼紫央的模樣,不由得大吃一驚,蹙眉問道。
月光下,涼紫央銀髮披散,眸色透著隱隱血紅,連膚色都比原先蒼白了幾分,毫無血色的容顏如同上好的玉石,連歲月的痕跡都一併消失了,更顯得不似人類。
柚希方從狂喜中驚醒,不可思議地顫聲問道:“紫央師叔……你用了那個禁術?”
“你把自己練成了毒人?”蘭壽搶道,語氣嚴峻,當時春野是怎麼救了真飛聖的,他自然也很清楚,而且一度頗為反感這一違背天倫的做法。
“毒人?”涼紫央冷哼了聲,挑眉譏道,“那是你們胡亂改了吾門中秘術。現下我雖然容色異於常人,可到底沒那種狠毒的傷人之力。”
百藥入腹,烈焰焚體,浴火重生,是為藥人。這一秘術本是鬥星門代代相傳,然而自從多年前被旋花宮所得並創出煉製毒人之法,鬥星門便把藥人秘術和易經洗脈一同列為兩大禁術之一。只是柚希沒想到,為了救他和小稀,涼紫央竟在短時間內接連破了規矩,現在更是把自己弄成了不老不死的怪物……
涼紫央微微扯了下嘴角,拍了拍一臉悲慼的柚希的頭,平靜地說道:“是我還不想死,現在活著上來,也證明我研究有成,這豈非好事。門主大人還是不要破壞氣氛了。”
所以以後……他都不會變老了?彩輝默然聽著,神色複雜地看著比原先還要年輕幾分的銀髮青年,心裡有一小塊慢慢地沉了下去。
“快來人吶,他們,他們出現了!”正在此時,一個聲音高亢地響起,同時一道煙火射上天空。
這是靜默山莊的人發現了他們的蹤跡,不消片刻,雪原莊主便親自帶著人風塵僕僕地趕來了,要知道他這個堂堂莊主已經兩天沒睡了,一直盯著青樹泉留下的將士和工匠挖掘比武臺下的廢墟,而只要一想到如果這些人中的任何一個人在這裡有所閃失,靜默山莊將如何向三大派和朝廷交代這個問題,他就頭疼無比。所以此刻看到看到雖然各自狼狽但還算完好的眾人突然出現在自家山莊的後山,即時不明緣由,雪原也總算是鬆了口氣。
“各位英雄,趕緊隨我來吧,你們的人都在等著呢。”雪原說完,又在心裡無力地補充了一句,上來了就帶著人趕緊走吧……
夜色將盡,東方隱隱現出魚肚白。
雪山派的院落之內,一眾雪衣弟子正沉默著圍在床頭,之中卻又零落地夾雜著幾抹青衫。
涼紫央已經換好衣裳,用一根青色髮帶將銀髮束起,正微闔著眸給床上的音月桂把脈,雙眉越蹙越緊。
“涼長老,我大哥可有事?”緒月滿臉焦急地問道。
涼紫央沉默不語,倏地站起,五指間夾著無根銀針,飛快地扎向音月桂的周身大穴。銀針剛落,就見音月桂重重地顫了下,抬起身吐出一口烏血,復又落下,卻依舊昏沉不醒。
涼紫央上前翻了翻音月桂的眼皮,收了藥針,薄唇一翻,吐出幾個字:“我盡力了。”
此話一出,房內空氣一時凝滯,頃刻後便有不少年輕的雪山弟子開始慌亂,連彩那音都忍不住撲進了彩輝的懷裡低聲抽泣。
“大師兄……”凰稀雙眼無神,抓著柚希的手越來越緊,從墓中上來的時候,他還不知音月桂的情形竟如此嚴重。
“恩?”涼紫央瞥了幾欲站立不穩的緒月一眼,沒好氣地說道,“我又沒說他死了。要讓他醒,倒也不難。只是……”
“只是什麼?”剛緩了口氣心又提了起來,緒月連忙問道。
涼紫央搖了搖頭:“只是他寒氣侵體,熱毒又入了臟腑,加上中毒時間已長,連我也沒法把餘毒完全驅盡,需要一些時日來研製凜音的解藥。沒有解藥,就算人醒了也很虛弱,而且等同於武功全失。”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麼?”凰稀心裡很難過,要是讓他從小痴迷武學的大師兄變成廢人,哪怕只是一段時間也是一種折磨。
“我有辦法。”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門外響起,眾人抬頭,卻見是蘭壽帶著披著黑色斗篷的旋花宮眾人走了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