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一個聲音突然從身後響起。
愛音飛快地轉頭,帶著點惴惴不安的驚惶——只是很快便變成了發自內心的驚喜,“表哥,真的是你?”
蘭壽輕輕拭去愛音臉上的淚跡,柔聲道:“是我。”
愛音只覺得內心的防線一下子潰了堤,她用力地撲了過去,緊緊地抓住面前人的手。這一刻她不再是旋花宮驕傲堅強的表姑娘,而是十年前那個只知道縮在表哥懷裡撒嬌哭泣的少女。
對著像個孩子般大哭的愛音,蘭壽像很多年前一樣,伸手或深或淺地梳弄著女子柔軟的長髮,眼底也有著難得一見的寵溺。過了好一會兒,等愛音發洩地差不多了,安靜地靠在自己胸前,蘭壽才開口問道:“沒受傷吧?”
愛音立即搖了搖頭,又急切道:“可是亞希他……”話還未出口,眼眶又開始泛紅。
“他怎麼了?”蘭壽心裡一動。
愛音哽咽道:“我們遇到了箭陣,他為了救我受了重傷,我們又走散了……我們去找他好不好,表哥?”
蘭壽沉默了片刻,道:“好。”看著愛音眼底顯而易見的雀躍,蘭壽又笑了笑,伸手把女子凌亂的髮絲攏回腦後,扶著她站了起來,順著甬道往前面走去。
只是這地道錯綜複雜,又充滿玄機,要找一個人何其容易。
即使是面前這唯一的甬道,也不一定能通往安全的地方。
蘭壽扶著愛音往前走了不多時,就見兩邊地貌發生了突變,原本狹窄逼仄的掩蔽瞬間拔地而起,形成一處高大洞穴,幾不見頂。巖壁上怪石嶙峋,錯落參差,懸在兩人頭頂,無不帶著森然之意。
“表哥,怎麼會這樣?”愛音顫聲問道。這古怪的洞穴和原本的地道是那樣的違和,踏進這裡就像瞬間穿越了一般。
蘭壽的神情也凝重了幾分,摟著愛音的手更緊了些。“看著洞穴竟似天然形成,怎麼會在這人造的地宮之中?”抑或這一切又是古怪陣法所致的幻境?
不知何時,兩人腳下的路越來越窄,到後來幾乎連並肩而行而做不到了。
“沒路了。”愛音驚恐地說道。小小的聲音透過無數怪石,在這空曠的環境裡,甚至帶著迴音,就像無數藏在暗中的鬼怪此起彼伏的笑聲。
蘭壽看了看腳下,原本緊靠地面的甬道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凌空的天梯,而這狹窄的天梯此時也快到了盡頭,對面雖然隱隱約約還能看到路的形狀,可是已在三丈之外。
而狹窄的天梯之下是難以看清楚到底有多深的溝壑,乍一眼看去竟像是一面光滑平整的鏡子。在巖壁上的火光照射下可以看到,薄薄的白色蒸氣繚繞在鏡面上,底下瀲灩的銀光就像有生命一般緩緩漂浮流淌著,端是一副誘人的美景,讓愛音忍不住低呼了一聲,彷彿被誘惑了一般,不知不覺地向前俯去。
“別看。”蘭壽的手溫柔地覆上愛音的雙眼,小聲說道,“離遠些。這是水銀,有毒。”
愛音顫了顫,神智清醒了些,只是略略覺得眼睛有些酸澀,心知在墓室裡注入水銀作為防護是最常見的機關之一,這些看似美麗的液體,實際上是無解的劇毒。想到這裡,她又退了幾步,直到靠上蘭壽溫暖的胸膛才稍稍安心。
“表哥,我們要怎麼過去?”愛音沒問能不能回去,因為她可以料想到來路已經已經不在原處,而她的表哥也不會就此放棄。
蘭壽心中似是已經做好了有了打算,他估摸了一下天梯的盡頭與對面地面的距離,便開始慢慢地解腰帶。
“表哥?”愛音訝異地問道,看到蘭壽的動作,不禁臉上開始泛紅。
“咳咳。”向來不動聲色的蘭壽臉上也有些不自在,只是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可以解釋,他把寬封腰帶解開後又取下了纏繞在腰間的細細銀鏈,然後指尖輕劃,腰帶便裂成了數道等寬的布條。他又把布條依次相接,再和銀鏈的一段連在一起,隨後稍一運力,手執銀鏈朝最外的石梯上輕輕一按,銀鏈的一端便深深嵌入了天梯的盡頭。
“借你匕首一用。”做完上述動作,蘭壽又轉向尚在發呆的愛音。
愛音有些明白蘭壽想做什麼了,乖巧地把匕首遞出。
蘭壽接過,又把布條在匕首的把柄上纏了數道,施力測試了下所能承受的力度,滿意道,“果然金蠶絲還是比較好用的。”
“可是那腰帶不是娘娘親手給你縫的麼?”愛音又想了起來,懵懂地脫口而出。
蘭壽的臉色變了變,握著匕首的指節略略泛白,旋而又很快鬆手笑道:“如果我們不出去,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