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的冬月有了爆發的趨向。明明就不怪黑子,可是心裡就是不痛快。就好像一向被自己看低的人,忽然變得高大起來,這個身份的轉換和落差一時間難以接受。他本來就是個自尊心極其強烈的人,所以才更加想找到發洩怒意的出口。
“你什麼意思?”他轉頭問著黑子,“為什麼拒絕加入校隊?”就算是替補,也有很多人趨之若鶩。
“我的能力還不足夠加入。”比起校隊,他更看重兩人的友情,“下學期還有機會的,我們一起多練習的話……”
冬月一把推開他:“你很自得吧,原來自己也有特殊的能力,然後抱著同情心地拒絕了這個機會。”
“我沒有。”
很想捂住自己的嘴,不要說出更多傷人的話,但他就是控制不住。長久以來因為籃球而形成的驕傲,今天被人擊穿了一道裂縫:“這就是所謂的‘黑子的體貼’?真好呢,能依賴的話就去依賴別人,遇到困難時馬上顯示自己的弱勢,事後去博得別人的同情就好。肯定活得很輕鬆吧?”
“冬月君……”
“吶,哲也,我其實也有些厭倦了。”冬月轉過身徑直離開,黑子看不到他的表情。
“以後我就叫你哲也吧。”
“其實你是個很認真的人,我清楚的。”
“一起打籃球?那當然,我們是朋友嘛。”
“依賴?”說得也是,是他把冬月君當成唯一的朋友,不自覺就開始依賴,所以才讓對方覺得有壓力進而厭倦,“要再堅強些。”
黑子垂下頭,他不懂為什麼友情看似堅不可摧,實際上卻脆弱不堪,一點點微小的衝突都有可能讓兩人分道揚鑣。
“放學後還是去道歉吧。”黑子如是想著,卻不知道正是在這天起,他們的關係就有了裂痕,直至冬月轉學離開也未能修補。
是何時逼著自己更堅強些,不要再輕易依賴別人的?黑子想該是那個少年說“我有些厭倦了”的時候吧。
時針準確地指在“10”的位置,鹿之島和誠南兩隊的正選已經熱身完畢,站在中圈處等待開賽。而小慄原信男臉色依舊難看得嚇人,不僅僅是因為己方還有兩個隊員不知所蹤的關係,更和不請自來的那幾個少年脫不了干係。
“怎麼回事,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他們應該是帝光籃球部的吧?”對頭號敵人的資料簡直爛熟無比,幾乎一看到赤司徵十郎那頭赤發,他就知道了所來何人,“門衛在幹什麼,隨隨便便放些閒人進學校?”
經理人山上嘆了口氣:“教練,他們只是來旁觀練習賽的。”再說校門敞這麼大,也沒說不準外校生進入啊。
“旁觀?我看是來偵察吧。”說到這裡,他有了一絲得意,“水谷那小子也知道鹿之島的厲害,所以開始緊張了?”
“看上去好像不是這樣子。”山上往帝光幾人的方向瞄瞄,其中那個赤發少年似乎注意到了她的視線,也跟著望過來,還笑了笑。明明是很親和的舉動卻讓山上渾身一抖,趕緊低頭裝作整理資料。
“算了,反正我今天也沒打算讓秋葉和夏目那兩個臭小子上場。”小慄原眯著眼看向誠南的休息區,“對付他們還用不著盡遣主力。”
“那夏目他們遲到,教練還這麼生氣。”反正不上場,怎麼都無所謂吧。
說到這裡,他又有發飆的跡象:“不上場和遲到根本就是兩個概念,完全不同,等他們回來就知道什麼叫做殘忍了!”邊說邊把手裡的作戰計劃捏成一團。
球場左側靠近大門的方向,帝光未來的幾個主力正依次排開。紫原敦一如既往地無視體育館內不得吃東西的規矩,咔吧咔吧嚼著薯片,聽得不遠處的小慄原一陣煩躁。
“這人是來郊遊還是看電影的?”還自帶零食。
可那幾人全都視他惡狠狠的眼神於無物,該幹嘛還是幹嘛,心理承受力異常強悍。
倒是曾和帝光對敵過的長谷川遼對他們很是關注,除了上次的黃瀨和青峰之外,還多了幾個人,到得還真是齊整。
“專門為鹿之島來的?”這麼一想,他更是不甘心。不管是鹿之島還是帝光,都把他到底籃球部作為挑釁和試探的工具了,長谷川絕不能容忍如此被人看低,“你們聽好了,今天必須贏!”
“是!”應答的聲音異常響亮,讓旁邊的鹿之島球員不禁耳朵嗡嗡作響。
部長春日野隆彥笑得很溫柔:“阿忍,你說他們是突然打雞血了?聽說都是些手段不太光明的不良球員,你可要當心了。”
“不關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