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道,他們畢竟是來參加交流專案的,當地警廳的高階官員肯定會負責外國來賓的吃穿住行問題。
“晚上沒事嗎?”裴逸又問,“我帶你們在這座城市看看。”
“六點半有個講座。”Reid從包裡拿出他們的行程安排,裴逸接過來看了看,說道:“報告廳在省廳那裡,你們應該不是來專門找我的吧?去做講座的話怎麼沒車接送?”
“邱警長本來是說好派人來接我們的,不過我們想多點時間在城市裡看看,然後自己打車過去,不過似乎……出了點問題。”Reid有些尷尬地說道,如果不是語言不通,他們也不至於會被胖頭魚給栽贓了,這充分說明了學好一門語言的重要性,否則就算你是抓連環殺手的都會栽在小偷手裡。
“時間差不多了,我帶你們去。”裴逸抬起手腕看了看自己的手錶,他自己有車子,送Hotch去省廳的報告廳大概也就三十分鐘,還能趕回來接著應付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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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U下榻的賓館離裴逸所在的警局並不遠,這也可以說明了Reid他們剛踏出賓館沒幾步就遇到麻煩的倒黴程度。秦明算是半個天朝人,當然就沒這個麻煩,他很快就找到了房間。
他敲擊著門,心裡不知道該做什麼感想。
隨著有人腳步走近的聲音,秦明本能地感覺到有人透過貓眼朝外看了看,他猜到了對方是誰,卻也擔心這門到底會不會開,他總不能把人家的門給拆了。
沉寂了幾秒之後,秦明聽到了房門開啟的聲音。
Gideon手裡拿著他的那副眼鏡,穿著灰藍色的襯衫,那雙經歷得越多卻越加透亮睿智的眼睛抬起來掃了秦明一眼,平靜地說道:“進來吧。”
秦明按照對方的意思走了進來,門在他們身後被關上。
省廳訂的房間很不錯,規格至少是提供給專家級的外賓享用的,電視電腦空調網線一應俱全,還有一個小型的陽臺可是看見大半個城市的風景,角落裡有一臺白色的冰櫃,牆上掛著一幅現代藝術的抽象畫,色調卻沉穩而寧靜。
書桌上散落著一些書籍和手稿,攤開的書本上是燙金的《進化的犯罪》幾個英語詞,作者是Gideon本人,上面用筆圈劃了一些語句出來。
“茶還是咖啡?”Gideon把熱水壺插上,然後拿出一個杯子。
“綠茶就可以了。”基本上警局裡別人熬夜喝咖啡和濃茶,裴逸只喝薄荷水,而他只喝番茄汁,鮮榨的,誰都知道他往法醫室裡藏了好大一個飛利浦的榨汁機。
在水還沒有開的時候,氣氛又變回了尷尬的沉默,兩個人誰也沒先開口說話。
很久之後,熱水壺開始冒著白色的霧氣,自己切斷了電源停止了“嘶嘶”的聲音,Gideon只是用賓館裡提供的綠茶包給秦明衝了一杯茶。
光是用聞的就知道那茶有多苦澀,賓館裡提供的那根本就不叫綠茶,應該叫做樹葉子,還是碎成渣的樹葉邊角料,讓人懷疑是不是他們就是從大街上撿的?
不過熱水的溫度還是讓秦明摩挲著杯子光滑的陶瓷表面,準備開口說話。
“我在FBI工作了很多年。”Gideon卻先他一步開口,秦明沉默下來聽著。
“那時並沒有BAU,心理側寫也沒有如今這麼成熟,甚至不被法庭採納。我在兇案組工作了十年才調入BAU的,之後就一直到退休。”Gideon慢慢說道,秦明不明白他說這些的用意:“很多人覺得側寫很神奇,可是它只是一種科學技術,而不是魔法。使用這種技術的也只是普通人,不是神靈。”
“在兇案組的時候,我那時還能年輕,每天被不同的兇殺案包圍著,一個組都要分成好幾個小隊同時跟進五六個案子,情殺,仇殺,為了金錢利益地盤……我曾經以為我不會再在其他地方感受到比那裡更多的邪惡了,直到我進入BAU,我才明白,原來殺人的原因可以很簡單——”Gideon疲倦而嘲諷地笑了一下:
“簡單到,只是因為想殺人而已。沒有任何理由,沒有任何利益,只是慾望驅使,想要殺人而已。那是最為純粹、最為濃郁的惡念,我們稱之為精神病,反社會……這些名詞只是個定義,沒有人能真正說出驅使他們殺人的誘因,即使是他們自己。”
“BAU的工作於研究息息相關,當我們不追查案件時,大部分時間都在幫助心理學家一起研究變態犯罪心理學,可惜收效甚微,實驗資料只能模擬特定條件下的狀況,而案例分析更具有侷限性,資料分析又過於概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