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昆也被疼的臉色發白,但看到陽頂天關切的神色時居然還能笑出來:“沒事!長痛不如短痛,反正總要揭開的,慢慢來才叫鈍刀子磨!”
話雖如此,此刻他還是忍不住在心裡破口大罵:短痛是短痛了,但是——真他媽的疼啊!
陽頂天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但是看到成昆臉都疼白了,還是一陣不忍。他從旁邊端了水盆過來,用乾淨的布巾沾了溫水替他將手上的傷口擦拭乾淨,又不容置喙的將那罐金創藥拿了回來,開啟後挑出一些,小心翼翼抹在那些細小的傷口上。
他做的極為認真,一點一點的塗抹,不放過絲毫角落,直到溫熱的手指將所有傷口都抹上了藥,陽頂天才抬起頭來,誰知卻對上露成昆有些怔忪的目光。
見他如此,陽頂天不禁一笑,伸手在他臉上抹了把,溫聲道:“怎麼了?這樣一副表情?”
成昆眨了眨眼,一時竟至無言:他總不能說是看著對方專注的神情所以才呆住了罷?
剛才陽頂天的神色,他曾經在這張臉上見過,就在鏡中世界“他們”再度遇見的那一次,這人曾半夜潛入他的房間,當時隔著錦囊摸索那顆明珠的時候就是這樣的神色,彷彿面對的是什麼稀世珍寶一般。第一次他在睡夢之中錯過了,到死都不知曉;第二次親眼見到,也還在心中猜疑著這人是不是要狠下毒手;只有這一次,親身相對之時,忽然便有些懊惱:為什麼當初那些事情,他都一次次忽略過去了,從來不曾注意過?
成昆不止一次想過,在陽頂天心中,“成昆”這個人當真便是那麼重要的存在麼?他又有什麼值得這人如此對待的?甚至於在被無數次漠視的情況下還能堅持一輩子,換做他成昆,根本無法想象。
這個問題成昆沒法問,面對陽頂天的疑問時自然也沒法回答。恰好此時門外傳來隱約的凌亂腳步聲,有人開了附近的房門,細微的聲響喚醒了成昆的神智,他抬起頭,飛快地拿過了陽頂天放在一旁的藥罐,道:“腿上我自己來罷!就不麻煩師兄了!”
陽頂天見他臉上難得露出有些窘迫的樣子,好笑的任由成昆動作,口中調侃道:“怎麼,害羞了不成?”
成昆恨恨然瞥了他一眼:“少胡扯!”他只是不習慣罷了!
他越如此,陽頂天便更加想逗一逗他,當下不但不躲,反而悶笑一聲撩起衣襬抬腿上床,湊過臉道:“不是害羞?那怎麼臉都紅了?”
成昆強忍住伸手抹臉的衝動微微後撤,正要開口說些什麼反唇相譏,但還未等他出聲,忽然被從隔壁傳來的隱約呻吟聲驚的呆住了。
“嗯……啊!好哥哥,彆著急啊!”
“乖!美人兒,爺的寶貝,聽話!”
“嗯……啊啊……”
陽頂天自然也聽到了那陣聲音,向前湊的動作跟著一僵。其實那間屋子距離他們這一間還有段距離,並非比鄰,但是二人都是內力卓絕之輩,那些聲音透過牆壁影影綽綽的傳來,到了他們耳中卻還真切的很。
他們兩個都非不諳世事之輩,自然知曉那陣聲音是什麼,一時間就著彼此這個本就曖昧的動作面面相覷,不由得都有些尷尬起來。
此時成昆外袍褪去,其內衣衫凌亂,上身半仰,下頜微抬;而陽頂天則傾了半身上前,居高臨下不說,單手還支在成昆身側,目光專注與之對望。這般情態配上耳邊若有若無繚繞的聲音,實在有些過於曖昧,一時間彼此心跳都有些難以抑制的急跳起來。
隔壁的聲音自然不會因為他們兩個人愣住而消失,反而大有愈演愈烈的架勢。成昆注意到陽頂天看著他的目光逐漸變得深邃起來,呼吸漸亂,心中警鈴大作,本能意識到不好。伸手欲推他,不想手掌才觸到陽頂天肩頭,就感到掌下肌膚劇烈一顫。隨後自己的手腕就被扣住了。
“師兄!”
成昆低撥出聲的同時扯了扯手腕,再遲鈍也知道此時情況不妙,彼此都是男人,對方眼神代表著什麼成昆再清楚不過。況且這人白天就已經若有若無的表達了些心思出來,此刻若是再不阻止——
他這一喊,陽頂天如夢初醒一般放開他,目光卻依舊緊緊鎖著他的,一瞬不瞬。僅是如此成昆也已如蒙大赦,急忙跳起身就要下床,然而才一動,肩膀就被突然推壓向下,隨即天旋地轉,後腦已被人扣住了湊向前——
一口咬住,可喜可賀。
成昆腦海中“轟”的一聲,沒想到陽頂天居然真的親了下來。腦海中除了一片空白之外僅僅剩下一個念頭:這人原來不是隻會付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