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讓她們哭麼?怎麼做,要屠村?”藏馬似乎很不樂意這個選項,似乎是曾經經歷過什麼不好的事情。“真是個麻煩的任務。”
“唯有這個選項我拒絕。”幸村雖然在魔界中摸爬滾打,丟棄了很多天真的東西,可是他內心深處屬於人類的善良與仁慈從未變過,一向也秉持著我不犯人,人不犯我,再加上藏馬挑上的妖怪往往都不是平靜守著一畝三分地的,最多算是黑吃黑。
“……哼,那樣很麻煩,我也不想這麼幹。”
魔界風信子在這種地方几乎與環境同色,早早放出了這種東西偵查四周的藏馬在‘看’到了周圍情況的時候,有些興趣地喃喃道:“聚集在懸崖上?怎麼回事?”
然後他拎住還在好奇看著四周的下屬的衣領,把他拖向後山的懸崖。風雪此刻又有些起了,難免有些蕭瑟淒涼。
“風信子打聽到的,據說是一個雪女生下了雙胞胎,一個孩子是很正常的女嬰,還有一個是全身邪火的男嬰,這一族幾乎都在懸崖上丟孩子。”
“……是什麼奇怪的習俗麼?”
“……過去的話不要多管閒事,看了情況就走。你忘記上一次善心大發結果被一個看似無害的妖怪偷襲了嗎?”藏馬的側臉埋沒在風雪裡,只是語氣中有些冷意。“如果你因為一些完全不必要的理由死了,我會非常困擾的。”
危崖之上聚集著整個村落的雪女,都披著斗篷,風雪漫漠飄搖,幾乎同色的長髮都在風中凌亂的飛舞。危崖之上厚厚的積雪被踩出不規則的痕跡,女子的哭聲微弱,在雪聲中顯得淒寒無比。
青藍色長髮的女子高高舉著男嬰,瞳孔中的水色蔓延。她猶豫地看了看族中的長老又看了看那個睜著眼的嬰兒,他似乎懂得這些人的目光。
都是憎恨。
女子不忍地閉眼,然後在催促中匆忙把一顆晶瑩的寶石塞入襁褓,然後喃喃低聲說:“一定要回來,如果活下來,一定要來殺我……”接著,小小的襁褓跌落入洶湧的江河,一瞬間分開水,然後就被衝的不知蹤影。
女子的哭聲更加的淒厲。
裝扮成雪女的兩個盜賊觀摩完了這一幕,不知在想著什麼。
良久,藏馬慢慢地說:“因為不知所謂的詛咒就這樣擅自決定他人的命運,真是傲慢啊。”他似乎有著什麼刻骨的感受,表情非常的肅然。
那個行刑的雪女跌落在雪地裡,其餘的族人幾乎都散去,她卻垂著頭,任由長髮在風中飛舞,和服沾上雪水,弄得凌亂不堪。
“你們是?陌生的臉呢,我族內沒有你們這樣的雪女……”幸村走上前去看她的情況,卻聽見那個雪女這樣的話。
“我們確實不是。”歪著頭微微笑了的幸村拂了一下袖子,伸出手把她扶起來,然後細心地遞過一張帕子。“擦擦吧。”
“外族的嗎?恐怕是為了冰淚石而來。”雪女似乎有些厭世,瞳孔中的青藍色湧動起來,她柔順的外表下卻是難言的倔強。“不要動我的族人,我可以給你們冰淚石。”
“理由?”藏馬冷峻地開口。
“如果兩位在外界看到那個孩子,就請幫助他吧。這些就當做酬謝。”
雪女微楞一下,繼而說出了自己的願望。她拿著那張手帕,眼眶中慢慢流下晶瑩的液體,然後在流下臉廓時凝結成晶瑩的寶石,脆弱地跌落在了手帕中。她似乎極度的悲傷,瘦弱的脊背也在抽搐著,不多時手帕中就堆積了一小堆。
接過冰淚石的藏馬看了女子一眼,然後道:“委託成立。”
“飛影,若菜說過,那個孩子叫做飛影。”
也許是前面太順風順水了,離開的時候偏偏出了問題。
“喔,看來設下結界的妖怪是那些雪女口中的‘祖先’啊。”
撩了一下銀髮的妖狐看著在他們走出結界時浮現的精神體。那是個極美的女子,青藍色的發被綁成一束垂在腦後,身上戴著繁複的飾品,手上一串冰淚石組成的念珠無風自動,女子似乎是聖女,闔起眼默唸咒語時散發出極為聖潔的妖力。
“可是再怎樣聖潔,總歸是妖。”帶著幾分惡意開口的妖狐諷刺道:“掛上聖潔的面具招搖過市,還有群不分是非的族人,只會令人想吐而已。”嘲諷之意滿滿,讓人聽到就像吐血。
他平日不管閒事的,這次卻以委託的名義接下雪女的冰淚石,看來是也有類似的經歷。
意識體似乎沒有感覺,素手一揮,一道凌厲的冰晶便向在冰天雪地中速度有些無法施展的妖狐身上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