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溟微笑著坐到玄霄鄰座的椅子上,拿過兩把椅子之間小桌上的茶壺,將兩隻杯子注滿,不疾不徐地說著:“不過是沒有好訊息罷了。”
“哦?是麼。”玄霄拿過一盞清茶,“所謂‘最壞的訊息’吾於很久之前便經歷過,倒要看看能讓你稱之為沒有好訊息的事是如何了。”
“呵…早知霄兄做如此想,我倒是該小心措辭才是。”
龍溟啜飲一口清茶,看向玄霄,“再登蜀山,孤自然不會重蹈覆轍。”
玄霄穩穩的放下手中茶盞,眼中有鋒利的光劃過。雖未言語,龍溟卻已知對方所想為何。
三皇玄壇所遭遇的狼狽,他們二人誰都是沒有忘記的。
***
明州城外的凝翠甸依舊景色很美,但再次踏入其中的夏侯瑾軒卻找不回當年路經凝翠甸時的悠然心情。站在陡坡之上,四周環境一目瞭然,顯然不會遭到偷聽偷窺。
皇甫卓站在瑾軒對面,語氣嚴厲的問道:“折劍山莊時候的事,你沒有忘記吧!”
“正是江湖上人人警惕的時候,你的行徑還不收斂些,你真當你與姜世離私下往來之事再無他人知曉麼!”皇甫卓恨鐵不成鋼地對著瑾軒進行說服教育。
“皇甫府內已經查出淨天教的內應,幸而我早接到訊息做了防範,這才在對方得手前解決了此事。但這已經說明淨天教不再安居於覆天頂了,武林中遲早要有一戰,你最好心中有數。”
皇甫卓無奈的對瑾軒道:“這幾年你接手大半夏侯世家的事務,你所做的決定會影響這整個明州城,若是……總之,我不想看到有一日夏侯世家被推上武林公審。”
瑾軒知道皇甫卓的一片好心,才會由長離劍靈御劍從開封來到明州,只為提醒自己行事要小心。對此瑾軒是感激的,可當聽到“武林公審”四字時,心中卻是突然的氣血翻湧無法冷靜。
“皇甫兄,當年折劍山莊的所謂公審你真的認可麼!還是說只要大多數人迎合,就可以無視天理公道,當年對姜承的公審結果我從未認可過。”
“夏侯……你……”皇甫卓看著瑾軒,不知說什麼才好,他口才本就不比瑾軒。而瑾軒若是偏執起來,就更是沒人能說服得了。
“我並非覺得當年之事完全正確,可是你見過歐陽世家經過那件事後的情況,難道你願意讓夏侯家經此劫難嗎?”皇甫卓嘆了口氣,“從小我就說不過你,總得你自己想明白才好。只是,若你還能聽我一言,那最近就別去覆天頂了。”
“府裡還有一些事情要等我處理,我得回開封了。夏侯兄,告辭。”
瑾軒默默看著皇甫卓走下草坡的背影,難受的握緊了拳。他知道當年的朋友們也只存在於當年了,不同的人選擇了不同的路,他所希望的圓滿結局終究不會上演。
那麼他的選擇呢?
遙望明州的西方,果然,不論發生了什麼事,他還是放心不下。也一直,相信著那人。
夏孤臨安靜的跟隨在皇甫卓身邊,直到將要御劍返回開封時才開口道:“主人,您是擔心夏侯少主也遇到如常念一般的人,才特地來明州的吧。”
“……”皇甫卓怔愣一瞬,有些意外不諳世事的劍靈也有揣摩人心的時候,並且一針見血。
“走了。”但一直到乘上飛劍,皇甫卓也沒有回答夏孤臨的問題。
開封。皇甫府。
在府門前收劍落下,皇甫卓立刻就察覺氣氛不對,快步走進府門拉住一名弟子。不等皇甫卓開口詢問,弟子就慌慌張張地道:“少主,大事不好了!門主他受傷了!”
“怎麼回事!”聽了這話,皇甫卓立刻變了臉色,一邊向皇甫一鳴的房間走去一邊聽弟子將事情如實道來。
原來皇甫一鳴在常年、連城並一名半魔暗中下毒不成反被關進地牢之後,想要拷問更多關於覆天頂淨天教的訊息,便僅帶了幾名皇甫門下弟子前去地牢審問,但不了皇甫世家內的暗鬼不止常年,還有負責看守地牢的一名低階弟子。是以皇甫一鳴進入地牢之後便落入了陷阱,雖然最後將敵人制服,但自己也中了劇毒。
“先去地牢。”皇甫卓中途改了路線,他要先去問清楚父親中的是什麼毒。
進入地牢之後,首先看到的就是傷痕累累的常念,而如今也只有常念還活著。那個一向沉默寡言的少年如今還是沒怎麼變,皇甫卓至今也很難相信常念就這樣投靠了半魔。
“……師父,我最後叫你一聲師父。”少年的眼睛異常的明亮,不等皇甫卓開口就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