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雪到了此處,終於有了些性味,看那些裝飾,很是熟悉,心裡便不由自主升起一絲親切感。
“墮丘村位於南疆附近,常年陰雨,倒是不怎麼適於養傷。不過好在麻雀雖少、五臟俱全,我們可在此休整一二。少俠、晴雪,你們可以隨意逛逛,一會兒在村中客棧集合如何?”
“先生要去哪裡?”屠蘇終於忍不住懷疑,問道。
少恭溫文一笑,凝目看了他半天,方才道:“在下去藥鋪抓些藥材,百里少俠若不放心,同去如何?”
“好。”屠蘇毫不遲疑,答道。
“那蘇蘇就和少恭一起吧,我去其他地方看看。”
少恭搖了搖頭,轉身離去,屠蘇對晴雪點點頭,跟上那人。
晴雪看那兩人走遠,低下頭,半赤著的雙足輕輕踢了踢地上的石子,心裡的茫然隨著那石子一同翻滾,顯露於臉上。
——腦海中揮之不去的是早上屠蘇捉住少恭的手的畫面。
不期然想到在桃花谷看星星的時候,自己也曾這般握住離去的蘇蘇的手。
“手握住了,就走不掉了,是嗎?”
晴雪微微失神,隨即笑了笑,我怎麼會這麼想呢?現在最緊要的是想辦法讓蘇蘇活下來。晴雪雙手握緊放於胸前,暗自祈禱:蘇蘇,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不管付出什麼代價!
慳臾背上,屠蘇將死時的那種絕望,她不想在經歷一遍了。
正思索間 ,忽聽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妹子,你怎麼也在這?”
先去了服飾店換了那血跡斑駁的衣服,好在少恭看著十分面善,那店主並未對二人身上血跡有太大疑惑,只是喃喃道:“……看著,有些眼熟?”
在行進了一會,進了藥店,屠蘇默默跟著,手上提著一個小包袱,裡面是為晴雪準備的換洗衣服。至於那些髒掉的,少恭待要扔掉,卻被屠蘇接過,拿在手裡。
“勞煩老闆。”少恭接過藥鋪老闆包好的藥材,正要招呼屠蘇離開,忽見那老闆望了望屠蘇手中杏黃色衣衫,遲疑問道:“這位先生……八年之前是否來過本村?”
少恭一愣,答道:“正是,店家認識在下?”
“恩人哪!”那老闆聽到回話,連忙從櫃檯後出來,正正行了一個大禮,“恩人不記得了?八年前村裡發了瘟疫,如果不是恩人和同來的那些白衣俠士們,村子裡的鄉親們、老朽一家早就死了!”
屠蘇看向少恭,原來先生還救過這麼多人,只是聽到瘟疫,想到琴川,不由皺起眉。
少恭連忙將那老人扶起,不動聲色的看了屠蘇一眼,見他皺眉,心裡苦澀,面上卻笑道:“老人家快別多禮,救死扶傷,醫者本分罷了,當不起如此感激。”
“恩人怎麼這麼說?老朽如今忝為村長,也託了那次醫治之福。村中的人凡是經歷過那次瘟疫的,那個不是把恩人當神仙拜起來的?恩人,這錢還你,我不能收。”一把將少恭給他的銀錢還回,轉頭看著身旁不遠處的小男孩道:“鬍子,去告訴大家,八年前的恩人來了!”
小孩子快步去了。
少恭搖搖頭,閉了閉眼,輕聲道:“此次路過,就不勞煩了吧?”
屠蘇耳聞,敏銳覺得少恭似有所圖,想到前翻種種,這種不祥之感愈加明顯。
“應該的應該的!”
不過一刻,吵雜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少恭與屠蘇便被熱情洶湧的人們圍了個嚴嚴實實。
少恭耐心安撫,看著絲毫未有不耐。屠蘇眉頭皺的更緊,想了想,便望少恭那邊靠了靠,想直接拉他離開。
有些問題急需解答,否則心裡難安,終不是辦法。
屠蘇將衣服搭在臂彎裡,一隻手握住少恭的手,另一手攬過他腰肢,便帶著少恭施展飛簷走壁,幾個起落,就消失在眾人的眼中。
“哎,柴老,恩人怎麼走了?”
“呀,忘了,恩人買了許多貼補的藥材,定是有病人在側,我們還打擾了他這麼久!”
諸人在閒聊一陣,這才散去。
一處竹樓後面。
少恭自被屠蘇攬住就僵硬的身體終於放鬆下來,輕輕一掙,轉過身體,似笑非笑的道:“何事如此心急?莫要忘了在下身手雖然比不上百里少俠,但要脫身還是輕而易舉的。”
屠蘇心裡閃過一絲異樣,但很快他便直接問道:“先生,你到底有何計劃?”
少恭微微垂首,一時沉默,良久,他忽然抬頭一笑,諷刺似的道:“還以為少俠想